秦皓天兴致被扫，却是不恼，反而笑道：“我这就去给阿婉煮一碗当归红糖水，暖暖身子。”

他恋恋不舍抱着宋玉婉，温热的脸贴在她额上。

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热，宋玉婉凝了霜的心却仍是无动于衷。

翌日。

宋玉婉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院落里又剪下一株海棠。

海棠灼灼，绚丽璀璨。

可再美也是短暂的。

身后陡然传来秦皓天疑惑的质询：“阿婉，这海棠开得正盛，你为何要剪掉？”

宋玉婉转身对上他惋惜的眼神，声音淡淡：“这海棠表面看似绚丽，实则内里早已腐烂。”

“既如此，不如早些剪掉，王爷说是与不是？”

就像你那颗不纯粹的真心一样。

第8章

秦皓天不解其意地拾起掉落海棠，拿在手中来回端凝。

“阿婉，不妨再请花匠来看看，或许内里的腐烂是能清除的。就这般剪掉，着实可惜。”

“这可是你最爱的海棠啊。”

宋玉婉没有接话。

最爱的又如何，根烂透了，保持表面绚丽又能璀璨几时？

她不会在烂根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还好，只剩六日。

她便能彻底离开，与烂人烂事一刀两断。

如此想着，她又问：“王爷今日公务不繁忙吗，还有闲情与臣妾赏花？”

秦皓天随手扔了海棠，握紧她的手真切道：“公务哪有阿婉重要？这几日本王要陪在阿婉身边，寸步不离。”

昨夜他翻来覆去，没由来总想起宋父那日说的话，忍不住心悸。

所以他要守在阿婉的身边，哪也不去。

这一日，他陪她看《梁祝》。

祝英台一片痴心向梁山伯，许她一生一世，却因世俗良序的阻挠，最终双双化蝶。

落幕时。

秦皓天握紧宋玉婉的手，唯恐她也会如祝英台会化蝶消失般。

宋玉婉听着众人溢美英台之言却无动于衷。

纵然梁祝捱过了世俗阻碍最终σσψ成亲，难道梁山伯就不会像宋书臣一样白日深情款款，却又在暗夜里偷欢吗？

第二日，宋书臣又拉着宋玉婉骑马狩猎。

他兴致冲冲问：“阿婉，你还记得吗，我们成婚第二年，淮河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有一天你说想吃野味……”4

她当然记得了。

那年冬天，白雪皑皑，天寒地冻，她只随口一句馋野味了。

秦皓天就孤身入山去为她猎野兔。

那一次，他四肢冻得皲裂流脓，痛痒难耐却还笑着逗心疼他到流眼泪的她。

他说：“阿婉想要的，哪怕是天上星星，本王也为你摘。”

过去有多美好，此刻就有多刺人。

宋玉婉敛了回忆，睁了睁泪眼淡淡回道：“不记得了。”

第三日。

宋书臣求着宋玉婉一起去了朝门寺。

大雄宝殿内，宋玉婉跪在蒲团上，诵经清心。

身侧的秦皓天突然腾地站起身，飞起的衣角划破宋玉婉侧脸，白皙的脸勾上一道刺眼殷红。

宋玉婉缓缓睁开双眸，大殿后头，一道窈窕身影闪过。

快到几乎令她以为是错觉。

偏在这时，宋书臣没由来道：“阿婉，我想为你抄写心经，你且等我领来。”

他慌慌朝大殿后头去，急切到没看宋玉婉一眼。

于是，也没发现这一次，宋玉婉跟在了他身后。

香房里。

宋玉婉透过门缝，往里望去，只见温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