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婉松开早已抠破的掌心,嫩肉渗出的血都已经结了血痂。
她的声音沙哑得难听,吩咐已经瞌睡了的马夫:“走吧,回府。”
车马摇摇晃晃,一路颠簸,宋玉婉回到王府。
进门第一件事便唤来小春。
“将王爷为我亲手缝制的肚兜都拿出来。”
小春耳尖一红,羞赧后随即惊喜道:“王妃今晚可是要跟王爷共度春宵?”
话音未落,宋玉婉凛声打断。
“取火盆,我要烧个干净。”
小春笑容也消失了个干净:“王妃,王爷若是知道您这般绝情,可该多难过啊。”
绝情?
是了,她应该更绝情。
于是亲自奔进卧室,将宋书臣送的所有罗衫,写的信笺,做的珠钗步摇,一切的一切都搜罗了出来。
统统扔进了火盆里。
腾腾的火苗在她的眼眸里渐渐蔓延开来,模糊了视线,也炙烤着她的心。
火盆里每一件被她烧掉的肚兜。
都是秦皓天扎坏一双好手,一针一线为她亲手缝制的。
他说:“阿婉贴身的衣物,必须得由我亲手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一件件肚兜,一封封信笺,一根根步摇,直直烧到了后半夜。
最后一件肚兜入盆,火势湮灭。
她也将那一切的过往彻底烧灭在了这场烟火里。
宋玉婉累了,转身要回房休息。
却听见秦皓天虚弱的声音:“阿婉这是在烧什么?”
“没什么,不作用的东西罢了。”宋玉婉僵了瞬,才回过头淡淡说道。
定睛看去,心跳倏地漏了两声。
只见秦皓天被小厮搀扶着,艰难行走。
小厮迫不及待地将包袱在她面前展开,清冷的月光落在流光溢彩的布匹上。
“王妃,王爷听闻金流丝制成,便立刻去金丘买了回来,说是要给王妃制新衣。”
“一路奔袭,回到王府时双腿都发了软。”
小春冲出来惊呼道:“可金丘匪寇未除,向来最恨皇权,王爷此去是不要命了吗?”
宋玉婉怔在原地,眼波平静地看着双腿发软的宋书臣。
是啊,宋书臣你不要命了吗?
他似乎真的早已忘记自己在佛前立誓:“我宋书臣若负阿婉,便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当初,立誓的是他。
洞庭湖畔,与温依依春情激荡的也是他。
他那样信佛的人,却敢拿这种事情来搪塞她,难道就不怕誓言应验吗?
宋玉婉眸中刺痛,垂眸一阵湿润。
秦皓天看在眼里,当她感动落泪,心疼将她搂入怀中:“阿婉别为我担忧,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阿婉想要新衣,本王便要用这世上最好的料子给你做。”
他说着满怀期待地将金流丝递到宋玉婉手上,静等着她的夸赞。
宋玉婉一寸寸地抚过金流丝,丝滑细腻又柔软。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她清浅点头道谢:“多谢王爷,臣妾喜欢。”
这样的料子真真是极好的,用来做自己的寿衣也不错。
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如她来日般,灿灿可期。
宋玉婉收起布匹,吩咐小春明天送去成衣铺子制衣。
话落,一阵凄凄冷风冻得她发了抖。
秦皓天心疼得紧,立马搂她进怀里:“阿婉,夜凉如水,我扶你回寝殿休息。”
灼热气息洒在耳畔。
他喘息渐重:“阿婉……”
宋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