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每日搽三次,这几天不能沾水。”沈安之把伤药递给素兰,又严肃地嘱咐道。
他转头看了一眼程幼容的手,又看她眯着眼睛不说话的样子,便没有将心底的话问出口。
“对了,让你寻的药,怎么样了?”程幼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沈安之温声回应:“还未曾寻到。”
程幼容睁开眼睛,目光冷寒地盯着他,瞧着似乎下一瞬就要发怒了,但她硬生生将怒意压了下去,只道:“再给你几天,必须年宴前给我找到!”
素兰送沈安之出去的时候,行至宫门外,他还是问了一句:“殿下的手,为什么会被烫伤?”
素兰闻言,只低声回道:“是我没守在殿下身边,也不知道殿下怎么就烫了一手的泡。”
她本就满心惶然,就离开那么一会,程幼容就又把自己给弄伤了,要真论起来,素兰此时应该自请去挨板子了。
沈安之见她脸上表情难看,难得的出声安慰道:“也不算你的过错,之前......”他顿了顿,才道:“好好照顾殿下。”
说完这句话后,就提着药箱走了。
回太医院的路上,沈安之回忆起了最开始和程幼容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的身上每天都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伤口,看过的太医都说是利器所伤,可她一个公主,谁会天天拿着簪子去划破她的手臂?谁又敢?
太医院的人嫌弃来宁乐宫看诊时都要受程幼容的气,一个二个就推三阻四的,推到谁身上谁就去。
后来沈安之进去后,那群太医就有了共同的甩包对象,宁乐宫次次传唤,都让他去。
沈安之最开始没当回事,也就是个公主罢了,能有多烦人?
他比程幼容年长近八岁,她还是个与他妹妹差不离的年纪呢。
可性子却坏的是天差地别。
她不仅自残,还喜欢折腾人,心情一又不顺,就开始起坏心,虽然不伤及性命,但每每都让人应付地够呛。
那一段时间是沈安之最难熬的时候,他不受太医院重视,还要被一个公主天天折磨,既黑暗又痛苦。
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这两年程幼容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怎么了,不再自残了,脾气和性子都收敛了些,但恶意都被盖在了那张姣好的皮囊下。
她学会了掩饰,幸好对身边的人还能稍微露出点情绪来,不至于叫人处处去猜。
沈安之思及此,不免叹了口气,相处的越久,他就越明白,程幼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跟她那个母妃脱不开关系。
只是,如今她年纪渐长,想来婚事也迫在眉睫了吧,也不知道最后谁会当了她的驸马,沈安之暗暗思索着。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那人倒霉,还是该叹一句自己想多了。
离年节越近,宫里面的宫人就越闲了下来。
养了两三天,程幼容手上的烫伤稍微好了些,但还是很严重,水泡破了之后,伤口看着有些恶心。
新肉长出来时,痒的程幼容整宿整宿都睡不好。
素兰急地唇角生了几颗疮,她一会担心程幼容的手留下疤,一会又愁她额头上的那个伤口这么久了还不落痂。
程幼容却一脸淡然,她在心底谋划着怎么整治薛枝。
该死的薛枝,她总要让他付出些代价,否则心底总是憋着一口气。
在年宴前还有个小年宴,程幼容最是厌恶宫中的宴会,可她又不能不去。
小年宴的前一天,尚衣局将华服送来了宁乐宫。
素兰催促着程幼容上身试一试,程幼容却兴致缺缺。
“每年不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嘛,有什么好试的?”
素兰将华服展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