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枝把程幼容抱进了偏房中,这边不常有人过来,屋内冷的跟冰窖似的。
他把人放在床榻上,惊起一层淡淡的灰来。
程幼容却完全不想从他怀中离开,整个人都蜷缩着攀附在他的胸口处。
薛枝垂眸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手臂不放的人,然后抬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了。
离了温暖的怀抱后,程幼容在昏迷中都气得直皱眉,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以此来获得一些温度。
薛枝站在床边,他胸口的衣襟上被蹭了一些血,将那块布料弄得颜色发深。
他转身出了偏房,自顾自地去自己房间换衣服洗漱了。
寸安领着素兰进来的时候,见程幼容被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偏房时,他赶紧出声辩解道:“素兰姑娘,你也知道我家掌印素来受不了这些血污的,这偏房虽然旧了点,但都是干干净净的。”
素兰瞥着眼珠子瞪他一眼,懒得与他说话,急忙去把自家公主给扶了起来。
寸安有心弥补,亦步亦趋地跟在主仆身后,一会帮她们打伞遮雪,一会又帮失力的素兰扶人。
等到终于回了宁乐宫,寸安才呼出一口气,连忙告辞了。
素兰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臭骂一顿薛枝,这该死的阉人,居然敢这么对自家公主,真是活腻了!
宁乐宫的婢女们忙碌地进进出出,素兰使唤着人将程幼容梳洗收拾了一番后,才让人去偏殿把沈安之给叫了过来。
沈安之进殿时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半跪在床边替程幼容把脉看伤。
素兰立在一旁,满脸的焦急,问道:“沈太医,我家殿下怎么样了?她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沈安之温雅隽秀的脸上亦带着些疑惑,过了一会,才道:“殿下是吹了风,又被砸破了头,加上气急攻心,这才昏迷了过去。”
他收回手,起身前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幼容,见她额头上的伤疤并没有太严重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又想看一看她胳膊和腿上的伤痕,但素兰未曾主动提起,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素兰跟在沈安之身边,等他把药房写好后,就急急忙忙地出门喊人去太医院抓药。
但现在宫门早已经落锁,出去可不好出去的,素兰有些急,沈安之在她身后道:“让宫人和我一起出去吧。”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程幼容,伸手从药箱里拿出来一瓶伤药,道:“之前给的已经用完了吧,你先去给殿下上药吧。”
夜色已晚,寒风一阵接着一阵。
沈安之背着药箱顺着宫道往外走去。
他身后跟着两个宫人,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隐隐能听见两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你说,殿下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受伤生病的,之前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药,熬药熬的小厨房都是那股子药味,还以为停了呢,结果现在又要去抓药熬药。”宫人抱怨道。
另一个宫人急忙低声道:“嘘,小点声,素兰姑姑都吩咐了,这件事谁都不能说的!”
“现在都这么晚了,谁还能听到,只有我们才这么惨,又下雪又刮风的,还要出来拿药。”
......
沈安之低声咳了咳,身后两个宫人立马就敛了声。
等他把药都包好,让宫人拿回宁乐宫后,才靠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今夜值守在太医院的除了沈安之,还有一位他的知己好友,两人知根知底,无话不说。
那人看他抬手揉眉,问道:“怎么,那位又给你气受了?”
沈安之摇头。
那人又建议道:“唉,我看你要不向院首申请调到司药局去吧,那边的太医只负责药材,不用负责宫里这些主子,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