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宫跟你说的事情记住没?年后没两日就是你母妃的生辰,你可要记得用心备礼。”皇后温柔地嘱咐着她。
程幼容这下脸色就难看了些,她强撑着笑容,回道:“儿臣知晓。”
皇后对宫里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她就算有心去缓合程幼容和林贵妃的关系,但终究人家才是母女,说多了更添是非。
再说了,林贵妃自己都不疼这女儿,她说再多也没用,倒叫林贵妃越发怨恨她,生出嫌隙来,闹得后宫又不安生。
程幼容出来时,被门口的冷风吹的一激灵。
薛枝还跪在原地,他不仅那张脸生得胜于其他宫人,就连身姿都比旁的宦官挺拔些。
宦官受了邢,疼的抻不开腿,佝偻着腰腹便成了习惯。
薛枝却不同,他除了行礼时会微微弯下腰,其他多数时间都是立得跟株青竹似的。
她迈步来到薛枝面前,道:“薛枝,你真是与旁人都不同。”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惊了程幼容,愣了薛枝。
他偏头仰着脸看向她,问道:“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程幼容脸色微微泛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宫门走去。
脚步间居然有两分仓惶,更像是狼狈逃出。
薛枝在寸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眼底带着些似笑非笑的神色。
寸安将他膝盖上的污渍拍了拍,苦着脸问道:“掌印,这十三公主今日是撞邪了吗?往日她纵使脾气不好,也没有这样对你啊,看来是真的失忆了.....”
薛枝没有作声,只沉默地进了殿内。
下午时,程幼容用过午膳后,就坐在椅子上不动弹了。
素兰来来回回转了几次,面上神色欲言又止。
“行了,别转来转去了,等我歇一会,然后再过去.....”程幼容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颊,表情有些不好。
素兰连忙退了出去。
程幼容目光不善地盯着桌面愣神,她倒想这辈子都不去与那位见面,可奈何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
每日下午的请安都是程幼容最厌恶的时候,她小时候经常跪着祈求神佛让自己每日下午生病就好了,这样她就能避开那个女人。
可神佛并没有如她所愿,这些年来,她已经渐渐明白,她只能靠自己......
出了宁乐宫去林贵妃那边时,天空中又断断续续下起雪来,雪不大,但十分密集。
“殿下,要不奴婢还是回去拿一把伞吧,这么淋着过去,衣物都要沾湿了啊。”素兰扶着程幼容的胳膊,轻声道。
程幼容摇头,“不用,就这么去吧。”
反正也无人会关心她是否衣物被淋湿了。
年嬷嬷在廊下守着,隔了远远的距离就瞧见了冒雪前来的主仆二人,她急忙从墙根下拿了一柄纸伞冲过去迎了迎程幼容。
她转头呵斥素兰:“这么大的雪,怎么也不给你家殿下撑把伞?真是个没眼力的东西。”
程幼容神色一凌,睨了一眼年嬷嬷,道:“嬷嬷不必骂她,是我自己不愿撑伞的。”
年嬷嬷听她语气不好,且言语间有着对素兰的维护,连忙敛了神色,只笑脸盈盈地对程幼容道:“殿下,快进去吧,娘娘用了午膳就在等您了。”
程幼容点头,她脱下身上的狐裘递给素兰,年嬷嬷挑开帘子时,程幼容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殿内有些昏暗,还有些寂静,都能隐隐听得外面扑簌的雪落声。
程幼容提着裙摆走到殿中央跪下,然后语气平静地向坐在上首的林贵妃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
地砖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地毯,但跪的久了,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