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透气,实则是为了醒神。
被殿外的冷风一吹,程幼容瞬间就睁着眼眸清醒了,她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热气被风吹散,迷得她眼睛又酸又涩。
她往另一边走去,沿着回廊来到了宫殿另一侧的甬道上站立。
皇后的宫殿位置很好,站在这边打眼一望,远处便有一片深幽的湖水映入眼帘,再往另一边看去,就是御花园的景致。
就算是在寒冷的冬日,那些宫人们都要将花花草草伺候得生机勃勃,该开的花一样都不许少,开不出花的,就仔细呵护着,等着春来再开花。
程幼容站了才几息,脸就被吹的生疼,她转身准备回到殿内。
哪知,回身后,一眼就与那人相撞了。
宫里的小宦官,一般着蓝或灰,有些穿紫,但唯有司礼监的上头那几位,可以身着红色或茶色。
薛枝正好就属于这几人中的一人,他的宦官服制便是那仿佛染着血的朱红色,红色蟒袍上绣着些金色暗纹,连带着那根黑色腰封上都有。
程幼容不知道为何,心中一跳,随即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薛枝入了宫门后,就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如是他身上就只穿着那一套有些单薄的蟒袍,倒是头上戴了一顶黑色官帽,两侧分别垂落着红缨绳。
程幼容目光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遍,直到薛枝走近,拱手向她请安时,她才回过神来。
隔得近了,程幼容就移开目光,不再看他那张脸。
这薛枝实在是她见过生得最俊俏的宦官,乌浓的长眉入鬓,眉下那双上扬的丹凤眼隐匿着些意味不明的光,高挺鼻梁上似乎还有一颗痣,他还很白,夏日的阳光映在他脸上时,更加衬得他肤如脂玉。
陡然意识到自己在心里勾勒薛枝长相,程幼容霎时就冷下了脸,她将冰冷的目光对上了薛枝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中夹杂着些怒意,这让薛枝脑中生疑,他何时又惹到这个小疯子了?
“薛枝...”她寒声唤他。
“奴才在,殿下有何吩咐?”薛枝微微拘着腰,却还是高于站在回廊上的程幼容半头。
程幼容看着他却不说话,薛枝抬眼望去,正好与她四目相对着。
两人目光都如那锋利的剑,皆不退让分毫。
“你好大的胆子。”程幼容神色平静,语气中却在斥责他的放肆。
薛枝勾着唇角笑了笑,俊美的脸被一闪而过的笑容带的生出两分邪气,他走近两步,才道:“公主殿下,奴才还要去向皇后请安,告退。”
“等等,谁允许你走的?”程幼容冷声喝道。
薛枝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寸安不禁攥紧了胳膊上的大氅,他昨日去宁乐宫看十三公主时,她并没有出来见他,难不成她现在要跟自家掌印算账了。
薛枝站直了身体,目光微微向下盯着程幼容的脸,“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程幼容移开目光盯着墙角下的一盆花看,她心底有什么情绪在上下翻涌着,可就是梗在那边,让她说不清道不明,就算信纸上的那句话被她在喉间嚼了又嚼,可依旧阻止不了她出声与薛枝说话。
“本宫可还未允许你走,你凭什么走?”程幼容转回目光,盯着薛枝的腰封看。
他地位高,所穿所住都与小宦官们有着天壤之别,就连一条小小的腰带,上面的绣纹都很是精细。
薛枝低声问她:“那殿下何时允许奴才走?奴才还要去跟皇后娘娘请安,误了时辰,奴才受罚怎么办?”
程幼容冷笑一声,才道:“薛枝,娘娘对这宫里的人可最是和善的,更何况你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谁会罚你呢?”
薛枝挑眉,不等他说话,她接着道:“除了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