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容敛了面上的表情,只道:“没什么,不是他,去拿药过来吧。”
她神色疲惫,感觉自己浑身都疼,脑袋也越发沉重,不知道是伤了风,还是被气得。
薛枝出了宁乐宫后,就步履不停地往东南方那边走去。
路上与来寻他的寸安碰了头。
“哎哟,掌印,您的大氅呢?这么冷的天,可别把您冻着了。”寸安急声问他。
薛枝表情冷漠,只道:“先去那边。”又问寸安:“你身上有帕子吗?”
寸安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手帕递给薛枝。
薛枝用手帕将手上的伤口粗粗包扎了一下。
到了那边,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他站在屋子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才让寸安推门。
屋内燃着几只灯烛,昏黄的光晕中,榻上半躺着个人,一旁还有个容貌艳媚的女子在给他揉肩捶背。
“去哪里了?这么迟?”榻上的人开口问道,嗓音尖利中带着一股子腐气。
薛枝撩开蟒袍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十三公主遇到点事,儿子送她回宫时,耽搁了些时间,望干爹恕罪。”
薛有德睁开那双浑浊苍老的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薛枝,问道:“手上是怎么回事?”
薛枝淡声回道:“天黑,在宫道拐角处踩了只狸猫,叫她跳起来给抓了一爪子。”
薛有德点着头,‘噢’了一声,他侧着脑袋咳嗽了几声,又道:“今日这小年宴办的很好,陛下给了赏赐,还夸了你两句,让你务必将年宴也好好张罗着。”
“是,儿子定当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薛枝语气恳切。
薛有德抬手拍了一下给揉肩的那个女子,等她出去后,他才叹息道:“这一到年节啊,就冷的渗人,身上又酸软着泛起了毛病,也是人老了,不经事儿了。”
薛枝垂头望着地砖,应声道:“干爹是陛下身边的得力之人,得陛下龙魂庇佑,病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您可要仔细将养身体,翻了春,事情多起来了,还要全仰仗干爹主事,否则您手底下这下小的,还不都乱了套了。”
薛有德听得此话,‘嗬嗬嗬’地笑出声来,又引起了一阵嘶哑地咳声,他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话。”
薛枝这才撩着袍子站起身来,他去一侧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亲自递到了薛有德嘴边。
薛有德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下去,哪知道却咳得更厉害了,薛枝垂眸盯着他的头顶,面上神色毫无变化。
“唉,陛下如今也老了,一颗心都扑到了炼丹修道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还不是只能哄着劝着,政事啊,都过了我的手,可也不能欺了陛下不管事了,事事都还是要呈上去过目的。”
薛有德絮叨着,说了一阵话后,又问薛枝:“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寻一个人嘛,怎么样,这都好几年了吧,寻着了吗?”
薛枝动作轻柔地替他揉着肩膀,闻言,不动声色道:“未曾,这宫里头人太多了,保不准就早死了或离宫了。”
薛枝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意,他寻找谢慈书的事情很是隐秘,可薛有德居然早就知道了,知道就算了,还一直都未曾主动提起过,那今天提起又是为何?
他有些晃神,薛有德直接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小树枝啊,别发愣啊,继续给我捏肩。”
薛枝屏气凝神,将脑中的思绪都抛开了。
只听得薛有德又慢悠悠地说着:“小树枝,你要记得,我是你干爹啊,我哪里会害你呢?倒是你,瞒着我有什么意思啊,倒不如早些来求我去帮你寻人,说不定早就找到了。”
他半眯着眼睛,声音尖细,“不管你还是不是我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小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