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僵持的机会,花花崽加快了脱下衣裳的动作,将扁担换着手扶。
恶犬数次试探往前,都被陆小凤手里的大石头吓退。
眼看着凤凰崽衣服包裹的大石头,慢慢没了,只剩下他手中最后一颗,花花崽也终于把外衣脱下,交到凤凰崽左手。
凤凰崽接过,搭在肩上,弓步迈开,将手中最后一颗石头,朝恶犬丢去。
“花满楼!”
与此同时,他右腿一蹬,右手将衣服扯下来,于胸前铺展开,扑到大黑狗身上,将短暂被吓退的恶犬头部蒙住,一个抬腿利落跳上它后背,死死将它腰部夹住、脖子抱住。
“快!”
花花崽冲上来,眼中露出深切的不忍,可他还是用力挥下了自己手中的扁担,不歪不斜手不抖。
那双清澄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起涟漪。
破空声响起。
璀璨烈日之下,两枚闪着白光的银针,从一侧飞来。
一枚钉入狗头侧脑,一枚钉在扁担落下的一端,让打在恶犬头上的扁担,歪斜到一旁。
恶犬倒下。
两个小崽崽不约而同抬眼往上看去。
火红的锦缎从育儿堂方向飞来,落在他们跟前。
锦缎之上,赤足的凌沄潇拉着朱朱崽,如壁画上的神仙妃子翩然落下。
落地的朱朱崽,赶紧跑过来。
急切之下,他绊了脚,打了个踉跄,反而要被花花崽丢下扁担搀扶,才没有扑到地上,和散落的大石头抱个满怀。
凌沄潇扫了那散落分布的大石头几眼,视线落到凤凰崽身上。
小崽崽眼睛通红,眼眶里悬着一层水光,在日头下闪烁着,倔强不肯掉落。
“你一直看着,却没有来,是不是。”
陆小凤的语气并无疑问,显然对自己所猜测的,十分肯定。
凌沄潇也并没有说好话哄骗他:“是。”
凤凰崽紧紧捏着外衣的手,握得死紧,几乎将衣裳撕裂。
“你为何不来。”
他一双眼睛,也死死盯着凌沄潇,一字一句质问。
花花崽和朱朱崽视线扫来扫去,握紧彼此的手。
“就算我不来,你们也能自保不是?”
“可你明明看见了,为何不来。为何要看着我们苦苦挣扎,被恶犬相逼。你知不知道第一次面对恶犬逼迫的时候,一个人的内心会有多么惶恐不安。”
陆小凤嘶吼得脖子通红。
“你又知不知道,当一个人真的手染鲜血,哪怕只是一条狗的鲜血,又有多么煎熬折磨!”
凤凰崽从狗背上翻身下来,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只能跌坐在滚烫地上,仰着头怒视。
倘若她不知,不能来,那他内心就不会有这样的波动。
可她知道,却放任了事态发生。
他是个孩子,却不是个傻子。
“你并非第一次面对恶犬,你从跑起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场面。可你还是来了。”凌沄潇将宽袖往后一甩,架起手肘蹲下来,凝注着小小的凤凰崽,“你心里惶恐,却也镇定。”
花花崽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陆小凤。
他……
凤凰崽被拆穿心思后,更是恼怒盯着凌沄潇。
“我不是要看你们苦苦挣扎,被恶犬相逼。”凌沄潇轻笑一声,伸手将地上石头捡起来,在手里抛了抛,“你很聪明。”
知道要将石头分布四周,好伺机捞取石头,襄助花花崽。
凤凰崽咬着口腔内壁:“那你为何观看。难道你就不怕事情无法挽回,有人会恨你的放纵吗?”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