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洞。

墨宴还是保持着被他塞进去的姿势,身形高大的男人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滑稽,柳折枝伸手把他拉出来,被他的体温烫了一下。

受了那么多伤,还发着高热,荒郊野岭找不到大夫,基本是活不成了。

可……要是有机会找个大夫医治呢?

柳折枝没管自己身上的伤,简单辨别了一下方向,背起墨宴往最开始被围住的地方走。

或许马车还在,又或许能在路上遇到人,他手里还有一把剑,可以卖了剑换银子,给墨宴找大夫。

就这么一路背着墨宴,摔倒了再爬起来,柳折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只觉得墨宴很沉,膝盖摔得血肉模糊好丑,每次爬起来都比上一次困难。

荒郊野岭走了一上午,背上的男人开始说胡话了,几句话反复呢喃。

“别听。”

“柳折枝。”

“养蛇……”

柳折枝知道墨宴在说什么,昏迷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甚至还在愧疚说好的让他养喵喵,最后还是没能护住喵喵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都要死了,竟然还在愧疚没能兑现给他的承诺,情爱果然害人。

柳折枝心中不赞同,却在又一次摔倒之后割了手腕凑到墨宴嘴边,让他无意识的喝自己的血。

重伤昏迷,发着高热,再不吃不喝,那就真活不成了。

或许是喝了血的缘故,柳折枝又背着他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的不是那几句熟悉的话了,反而是一声虚弱的笑。

“柳折枝,你怎么……咳咳……怎么没扔下我?”

柳折枝脚步顿了顿,没回应。

墨宴还在笑,比刚才还要虚弱,却非要说话,咳出来的血糊了他一脖子,“你自己走吧,这么下去你也活不了,要是哪日真做了皇帝,给我留个皇后的牌位就行。”

“后宫要用来稳定前朝,我不会让死人做皇后。”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帝王权术,墨宴又想笑了,可是已经没力气了,很快又听到了很轻的三个字,“活着吧。”

墨宴听清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心情相当复杂。

柳折枝这个人啊,要是真绝情就好了,他是想让柳折枝好好活着的,偏偏这人说着最绝情的话,做着最有情有义的事,要是扔下他,以柳折枝的身手早就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