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又面带忧色地走了。

娃娃亲的事方棉从来不知道,梁遇衡一提出来,他顿时受惊般甩开梁遇衡的手,把手藏起来,重新观察起面前这个男人。脑海中回响出几个彪形大汉粗犷猥琐的声音,“听说这个小孩是个双,不知道操起来是啥样,你说结束了记城会把他卖了吗?……要不然咱们……”

梁遇衡还不知道怎么惊了方棉,正人君子般轻轻把他拢在怀里,充满怜爱,“不怕,不怕,哥哥没其他意思。”

方棉一张小脸烧的红扑扑的,梁遇衡才发现不对劲,给方棉请了医生,量了温度,这时候都烧到38度多了,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忍受,更别提像他这样双性人的脆弱体质了,要真是再烧个一夜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快速退烧最好的方法就是打点滴,方棉一向害怕尖锐的东西,听到打针两个字眼就害怕地背手。

向医生询问情况的梁遇衡注意到,走过来试了试方棉的温度,他手背微凉,碰的人很舒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难不难受?打针吗?”

方棉紧闭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不要。”

“不打针就会好得很慢。”

“……”

“那先吃药行不行?要是吃药还不好,就要打针。”梁遇衡还挺好讲话,给他打商量。要知道后来方棉生病的话他可是再也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晚上方棉被喂了药躺在床上休息,梁遇衡就守在他床边,床头就开了一盏小灯一只蓝色的海豚嘴里衔着一支蒲公英,蒲公英是水晶球雕刻成的,电源一打开,就散发出柔和的暖黄色的灯光。

这是梁遇衡之前就买好想今年年底送给方棉当生日礼物的,还没送出去人就来了。

过度紧张的方棉睡不着觉,睁着双大眼睛看人。梁遇衡坐在他床前处理工作,腿上放着笔电,蒲公英暖黄色的灯光铺在梁遇衡锋利俊朗的侧脸上,在高挺的鼻梁处投出影窝,把人装饰得像是雕塑。

像是感应到什么,梁遇衡转过头来,看到不睡觉的方棉,原本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阴翳的面庞瞬间就柔和起来,问,“睡不着吗?很难受?”

方棉就闭上眼睛,眼睫轻轻颤动。

很快,困意像潮水般慢慢涌上来,将他吞没。

梁遇衡一直守到半夜,每隔半个小时都要给方棉量一次体温,方棉的体温始终都没有下降过,反倒有上升的趋势。梁遇衡又慌乱地开门出去给医生叫了回来。

方棉烧得迷迷糊糊,眼皮沉得千斤重,嘴巴干裂,耳边响着梁遇衡的声音,一直叫他棉棉。

没多久空气中就好像出现了药剂的气味,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圆棒状物体在手背上擦拭着清凉的液体。

他惊得用尽力气缩回了手,说着不要,他就感觉有人把他托了起来,后背陷入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男人握着他的手腕,强劲有力,声音几乎贴着耳边。

“不怕不怕,不疼的。”

针头穿刺进皮肉,一点细微的疼痛浮在皮肤上又被风吹散,那种对针头的恐惧感似乎都变得可笑起来。

方棉又重新昏睡过去。

病好了的方棉的他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他甚至来不及从父母去世的疼痛中反应过来,就接连续自己陷入困境,自己的舅舅都能为了父母的遗产把自己关起来,梁遇衡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对他好。

梁遇衡的爱太过明显,太过炙热,一??举一动都张扬着,即使像块木头的方棉也感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