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和爸爸妈妈对待他的又有些不一样,就像身上被隔着一层塑料膜的手轻轻抚摸,被爱意包围时只觉得越来越恐慌。

梁遇衡肯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梁遇衡再抱着他时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不似生病时安静阴郁,尖叫着把人踢开,骂他是坏人,眼睛里翻涌着恐惧。梁遇衡被打得措手不及,脸上都被抓了印子,脸色僵了一下又回到原样。

后来又陆陆续续把递过来的水泼掉,突然扬手把桌子上的碗砸了,晚上睡觉还偷偷地把门锁住,夜里一有点动静就爬到阳台上。爬到阳台上是梁遇衡后来才发现的,恰巧他夜里有事从外面回来,方棉的房间阳台靠着花园,那天窗帘没拉紧,窗户也是开着的。

梁遇衡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乖巧的英短矮脚猫病好了就突然应激起来。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父母故意找人在方棉面前说了说什么,疑神疑鬼,被梁父一个茶灰缸砸了过去,骂他,“看你惹的好事!记城那老东西天天在外面盯着我们,你个王八羔子反倒过来怀疑我们?滚!!”

怕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梁遇衡第二天就找人把方棉房间里的窗户加固,又蹲到方棉面前,和人平视,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棉棉,乖,夜里不要偷偷爬到阳台上,太危险了。”

方棉抱着自己身体不说话。

梁遇衡也没办法,摸摸他有些长的头发,“不用害怕我,哥哥不会伤害你的,夜里也不会偷偷潜入你的房间。”

方棉总算不在夜里爬到阳台上了,可依然抱着警惕的心理,随时炸毛。

他原本是冬天的一块冰,梁遇衡不嫌他冷,尽力拿耐心和爱想把他暖化。

杯子里的水碗里的汤从来都是适宜的温度,方棉多吃了哪一口菜第二天就吩咐下人继续去做;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说是玩偶能让人心情变好,从外面回来总会带个软绵绵的玩偶,塞到方棉怀里。

到了最后,方棉的警惕早就变成了试验,试验这个男人到底能有多耐心,对自己的好能装到什么时候。

两个多月后,方棉自己也累了,安生下来,也不闹了。

不闹了的方棉,是冬天里冬眠的小动物,睡着在梁遇衡给他造的花房里,来度过整整一个寒冷的冬天。

梁遇衡:哥傻过,哥幼稚过,哥弱小过(流泪版),但哥爱老婆的心从来没变过!(抱拳声嘶力竭版)

6

上午。

17岁的方棉靠坐在梁家花园的秋千上,一只脚随意地搭在秋千上,另一只荡在半空中,秋千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

他安静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大门的方向,像是等待什么。

十点多的时候,汽车轮子碾压路面的声音逐渐靠近,一辆黑色卡宴驶进花园旁边的停车库,穿着衬衫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公司最近有个重要项目推行,梁遇衡这几天经常忙的焦头烂额,有时候晚上就直接不回来了。

梁遇衡上身就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袖子编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臂,隔着层布料也能感觉出男人身上结实的肌肉。

看到方棉就坐在秋千上,一只白净的脚荡在半空中,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梁遇衡被勾得心痒痒,走过来伸出胳膊把装作看不见人的方棉抱了起来,方棉就安静地勾住他的脖子。

“棉棉课上完了?”两个人在半空中微微荡着。

梁遇衡特地给方棉请了教课的先生,跟以前方棉在国外的学习方式一样。这几天老师频繁地跟梁遇衡反映方棉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总是盯着窗外,布置的少量作业也都没完成。

方棉“嗯”了一声,目光从梁遇衡脸上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