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和解,没多久,温和宜就被告知可以回家了。

借这里过于刺眼的白炽灯,温和宜终于看清了商唳鹤的脸。

那双眼睛原本总是十分锐利,可现在面对温和宜时,眼里只有说不清的感情,和数不完的疲惫。

黑眼圈重重地坠在下面,他额前的头发散下来,低头时显出几分颓废,可他又是那么认真专注地看着温和宜,以至于温和宜凭空生出几分愧疚来。

依然是商唳鹤先起身,对温和宜伸出手:“回家了。”

温和宜把手搭在他掌心,触碰到熟悉的体温时,忍不住想哭:“我是不是让你很……丢脸。”

“这没什么。”商唳鹤的语气没有波动。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六分,这段时间,商唳鹤凌晨一点才睡,四五点钟又得醒来。他终于有点熬不住了,牵着温和宜的手,本来是想让对方安心些,而不是说那种道歉的话。

温和宜跟他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他不想再听了。

门外车水马龙,年节过后,城市很快恢复热闹和拥挤,往来的车让他看花了眼,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今晚月亮只露一个尖角,天上什么也没有。

温和宜走着走着,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累,可我……”

“我说了这没什么。”商唳鹤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他们迟早会知道,早一点也没关系。”

“什么……?”温和宜问,问完,他又自作主张地坦白,说自己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又说自己总是胡思乱想,但没办法控制。

商唳鹤听他嘟囔好久,在他的下一个“对不起”前打断他:“结婚那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温和宜怔了怔,一时连道歉都忘了。

“刚刚的话,能再说一遍吗?”温和宜捧着他的手,眼角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