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唳鹤穿了件宽松修身的高领毛衣,下颌线清晰利落,整个人更加难以接近。医院里供暖充足,甚至有点热,他没穿外衣,露在外面的手腕干干净净,没再戴表。

成熟男人、尤其是精英阶层,不佩戴腕表怎么行。他刚好可以送商唳鹤一块。

他比温和宜高些,两个人其实没差多少,但温和宜总要仰头看他,这会被人挡住,不得已低头,才发现商唳鹤穿了双很靓的雪地靴。

打扮这么好看,不知道要去见谁。

温和宜暗自碾了碾鞋跟,不动声色地跟在后头。

“商老住院这么久,我都没来看过,真是惭愧。”温和宜跟在商唳鹤身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商唳鹤没管他。总之所谓的商老瘫在病床上没法说话,谁去都一样。

由此,他终于见到了商唳鹤的那位情人。

留着蓬松的短发,打扮得很精致,总跟在商唳鹤身后,不太懂得照顾病人,做事也笨手笨脚的。

商唳鹤也不恼。

温和宜意识到,这是一位很有竞争力的竞争对手。

“您从哪里给我找了这么个情敌,”温和宜拈酸吃醋,却不忘恭维主人:“您眼光真好。”

商唳鹤站在柜子前,把食物一样样拿出来,一份分给那个年轻男孩,一份留给自己,闻言反问道:“什么情敌,这不是你同事吗。”

这个角度,商唳鹤只拿余光瞟他。男孩清澈的眼神像猫,轻盈地落在他身上,又飞速溜走。

看样子对他很好奇。

同事……?是一起挨操服侍主人的同事吗。

温和宜这么想,也这么问。他笑着问,开玩笑似的,可随便谁都听得出他的嫉妒和讽刺。

这话更好笑了,商唳鹤把男孩拽到他跟前:“跟踪监视我的同事。不是吗?”

温和宜即刻红脸,要商唳鹤听他狡辩,但商唳鹤显然没这么耐心。

“孙瑞欢,大哥叫来跟着我的,”商唳鹤拿话刺他:“算起来,这还是你的前辈,过来打招呼。”

孙瑞欢眨眨眼睛,朝温和宜伸出手,腼腆道:“我第一次做,不太熟练。”

温和宜愣住了。

这是一道明显的女声,孙瑞欢是女孩子……看名字和孙瑞云很像,她大概也是商唳鹤的表妹。

温和宜只好跟她握手,客气道:“我也是。”

“那你好厉害,你跟踪表哥多久了?”孙瑞欢压抑不住好奇心:“我跟了三天,每天都要跟大表哥汇报,你是谁派来的。”

“没有人指使我。”温和宜低着脑袋,尽量不看她过于单纯的眼睛。

商唳鹤就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瞧他。

“大哥会给你发零花钱,温总是白干的。你比他厉害。”商唳鹤拍拍她,叫她过去吃饭,她乖乖拿鸡翅把嘴巴堵上,眼神拦不住,牢牢扎在温和宜身上。

商唳鹤继续拿那种眼神看他。

温和宜闭了闭眼,转移话题:“既然知道是……您为什么还留着她。”

商唳鹤挑眉:“倒是温总,怎么今天才来找我。”

“因为”温和宜意识到,自己不能总被主人钓得团团转,偶尔也需要反击。他若无其事坐在商唳鹤对面,拿鞋尖碰商唳鹤的靴子:“我有眼色的,不能坏了您的兴致。”

商唳鹤哼笑一声:“谁造的谣。”

他从不做这种事,实在没必要为了诱温和宜吃醋委屈自己。

孙瑞欢留短发,是因为智力发育迟缓,自理能力也很差,照顾她的人不太有耐心,索性全给她剪短了。孙家不重视她,后来的保姆还是商承业请的。

商承业对她格外温柔,把她放在身边养着,这次叫她来医院,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