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校运会上捡到的水瓶、商唳鹤不见的校服、不知谁送去又被商唳鹤丢掉的花，演讲前喝过的水，消失的试卷和纽扣，考场上剩的草稿纸。

一样接着一样，像松鼠屯粮叼回窝里，宝贝似的藏起来。

“！”

温和宜大脑瞬间空白。

的确，如果这么算，他高中就注意到商唳鹤了。

那时的温和宜已经前科累累，搞点早恋逃课打架什么的不在话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目标，才偶然在操场上遇见商唳鹤。

商唳鹤长得太惹眼，比同龄人高出一截，清清冷冷的。温和宜见色起意，打听了蛮久，听说特别难追，又起了征服欲，想钓来玩玩。

年轻时没怎么碰过钉子，温和宜夸下海口，说三周之内必拿下。

结果整整高中三年，这段缘分都没能开始。

不知道为什么，他既不可控制地被商唳鹤吸引，也莫名地感到恐惧和抵触。

一旦靠近就……像是，愧疚？还是心虚？

情绪太复杂，他没耐心理清楚，商唳鹤再好看，可让他不舒服，总觉得是什么坏兆头。

他只好远远观望一阵，解了解眼瘾，就这么逼迫自己放下了。

但他不明白，这种从前的老黄历，连自己都没认出商唳鹤就是高中那个男生，顾澜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小鹤的信里有写。那时候，我们哪知道有同性恋，还以为你是想交朋友。我就让他去找你，可你忽然不见了。”顾澜复杂地看着他：“我说过他对你有兴趣，你以为我在骗你玩吗？”

温和宜的心瞬间被紧紧箍住，耳旁阵阵嗡鸣，许久后，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认出了吗？”

“他又不傻，肯定认出来了啊。”顾澜叹了口气，没再讲了。

徒留温和宜怔在原地，甚至视线模糊，瞧不清眼前，脑海中仍有电光和火花时不时炸开。

他满心以为商唳鹤不记得、认不出。

可是，商唳鹤，全部，都知道。

他以愚人的姿态莽撞地闯进了智者的世界，他什么也不想，直愣愣冲过去，是商唳鹤接纳、容忍了他的一切。

在明知他是什么人的情况下，仍然容许他靠近、靠近、直到亲密无间。

他辜负了曾经单纯且孤独的商唳鹤，还在几天前大言不惭地说：“如果我早点认识你，一定会护着你，守着你。”

其实他早就交出了答卷，结果惨不忍睹。

但商唳鹤没有反驳，也没有拆穿。

温和宜的泪沾湿商唳鹤的肌肤，二人相贴的地方一片濡湿。

商唳鹤拍拍他的背：“别哭了，小温总。”

“对不起。”温和宜始终重复同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你再这样说下去，我会很烦。”商唳鹤松开怀抱，把他推到一旁，不再理会。

自顾自穿好衣服，不管温和宜蜷缩在那嘀咕什么，大步向外走。

温和宜很快抹净眼泪追上来，含糊地问：“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指什么，”商唳鹤顿了顿，说：“可能是很早以前。”

那究竟又是何时？

会比高中早吗，会又一次超出他的记忆吗？

温和宜在他身后，只看得见他逆着光的背影。

因为不够清晰，才格外引人探究。

一刻想不明白，猜不透彻，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作家想說的話：】

不要关注我的心　　看我的角色吧。

25 | 25小狗被主人的虚情假意玩得团团转

温和宜追出几步，便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