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扶在宛宁肩上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门内的人跨步走出?,一步,一步,宛宁止不住张皇。
直到彻底站在了城外的灯笼下,光影照进那双漆黑的凤目,犹如无边无际的深渊,惊为天人的那张脸上是寒彻心扉的冰霜。
所有人都后退低头,抬手行了军礼:“参见公爷!”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青年低下了头去?。
谢玦不予理会,只是定定看着宛宁,眼底的寒意刺进宛宁心尖,她轻轻唤了声:“表哥......”
谢玦忍着心底的钝痛,清寒开口:“过来。”
宛宁立刻把姜至靠在车架上,往谢玦那走去?。
姜至鼻尖一酸,恨意汹涌,忽然一笑,抬眼,力持声音的轻快温柔:“阿宁,你方才在车里掉下来的珠钗忘了拿。”
宛宁的身影几乎打摆,她急忙看向谢玦,谢玦眸底一闪而过的沉痛压过了怒意,宛宁回?头看了眼姜至,加快了往谢玦身边的步伐。
那一眼,仿佛尖锐的利刃狠狠扎进了姜至的心。
所有人都在听到“珠钗掉落”时,头低得更低了,什么情况下姑娘家的珠钗才会掉下来?
谢玦隐忍克制着狠狠打姜至一顿的冲动,冷喝道:“季平,送姜公子回?府!”
“是。”季平上前,根本不让姜至有挣扎的机会,三两下就把他?架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宛宁抬头殷殷地看着谢玦,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他?袖襕的一角,软软喊:“表哥......”
半晌,谢玦才侧首低头看向她,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会误了时辰。”
他?声音虽冷,可似乎隐着几分委屈,让宛宁的心狠狠一痛,急忙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
“你知不知道今晚......”谢玦似乎用尽了力气,拼命压着怒火,此时还怕吓到了她,可一想到她为了姜至失踪了一天,失了他?的约,难以名状的痛袭来,他?猛地住了口,像是闷住了一口气,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她的手。
宛宁一急,再?度用整个?手抓住,谢玦却铁了心拂开,手中一空,宛宁的心也一空,顿时红了眼眶。
谢玦不去?看她,怒吼一声:“霍仲!”
呆愣住的霍仲猛地一醒,急忙上前,声音还有些回?不过神?的轻飘:“公爷......”
“送表小姐回?宛府!”
“表哥......”宛宁还要哀求。
霍仲难得清醒:“表小姐,先?回?吧,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霍仲拖着宛宁的手臂,拖上了车,自己驾车,驶进了长安城。
等宛宁一走,谢玦眼底只剩冷肃威严:“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革职查办。”
秋天的夜,在场的人竟是生了一层汗:“是!公爷!”
谢玦转身回?城,经过那位青年时,淡淡扫了一眼。
老令公还未休息,只等着谢玦回?来,他?知道谢玦会来,备下了安神?茶。
“喝吧。”
谢玦站在堂中,一动不动,目色沉沉看着自己的祖父:“是您派人阻扰了宛宁回?京。”
老令公不意外,甚至感到自豪,他?的孙儿当如是,他?道:“不错。”
谢玦瞳孔骤然紧缩,声音冰冷:“张赤我已经秘密处决了。”
张赤便是方才在城门口拦下宛宁的青年。
老令公怔住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恍然才意识到,他?是在警告他?,荣叔适时端上一杯安神?茶,老令公接过来,喝了一口,神?色再?度恢复:“琇宸,你是谢氏的家主,你若是实在喜欢那个?宛丫头,就收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