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行人将粮草运送到了行营,这便空闲了下来。年长的人寻觅着开阔地方搭帐篷准备休息,年轻人坐不住,三五成群地吆喝起来:“听说燕州是北方最大的城市,这一路上白天赶路晚上睡觉,从海边跑过来,还没见过世面呢!要不一块儿上城里去玩玩儿?”

时书咬着根草,正将帐篷的绳结扣紧:“你们去吧,我不去。”

阿雷说:“干什么呀,只有你和子涵是从城里来的,我们乡下村里人到燕州去,不知道规矩,还想让你带咱们玩玩儿呢。”

时书:“玩玩儿?燕州我就不去了,回去路上换其他城池,可以跟你们一起。”

阿雷爹又说:“你们一起去啊,小书,把那袋鸡蛋带上”

时书:“……”

“我不去我不去!燕州城内有恶魔,你们玩儿开心。”时书拒绝完,嗖一声跑到一旁的溪流中,光着脚踩溪水摸石头,制作简易的木叉叉鱼。

杜子涵跟着拿个盆过来:“去不了一点,咱们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吧。”

时书盯着潺潺的溪流时,心里如释重负,也好,谢无炽不来找自己,证明他放下了以前的事,离别时伤害自己那么重,如果他一直活在这种痛苦里,时书会有心理负担。

时书走到水流汇集之处,学阿坎和阿雷教过自己的捕鱼技巧,猛地把木叉往下一戳,立刻戳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来,连忙拿着鱼叉往回跑:“来来来,今晚吃烤鱼!”

秦村大约来了十余人,混着隔壁村落一共二三十人,都坐在这荒郊野外。时书烤鱼时,阿雷爹便打趣道:“小书,你那同乡都成了这等大官,你怎么不去攀附他,和他一起过荣华富贵,还和我们一起回村子天天吃鱼吃虾吃螃蟹,这不委屈你了吗?”

时书:“老爹,你有没有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要我高兴,天天在海边摸鱼有什么不好?”

阿雷爹乐呵呵地大笑:“好好好!”

队伍暂停休整,估计明后天就得出发,不少人都随阿坎和阿雷进城里去看热闹,只有一些不爱动弹的人坐着休息。

时书代替了秦六来押粮,就得帮忙行使里正的职务,帮助大家布置吊床、晒衣服、撑帐篷,必要的时候阻止家庭之间的争吵,一起来的一家人中有对父子天天吵,煮个饭都吵。

时书每天都在试图劝架:“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家和万事兴……”

“大叔大叔,你听我说……”

“老弟,你听我说……”

终于,忙到傍晚,时书清点同村的人数,从阿雷爹身旁站起身:“阿雷,阿坎,还有长福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