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谦瞳孔一颤。

周徐映答应了……

贺谦本该庆幸,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情绪竟然没太大波动,直勾勾地盯着周徐映的侧脸。

“几点出发?”

“早上八点。”

“明早我安排人和你同行。”周徐映看了看腕表,“不早了……”

贺谦看着周徐映的伤口,“你的伤……”

“没、事!”

周徐映咬字加重,怒气灼着字眼。

烫了贺谦一下。

贺谦起身往回走,周徐映低头抖着烟灰,泪水滚的比烟灰落得要快,啪嗒一下砸在手背上。

透明的水珠,鲜血淋漓。

周徐映克制低头,他抬手,用指节剐蹭着眼窝,擦去灼热的泪珠,眉头紧蹙,隐隐抽动着。

后知后觉的疼痛包裹着他。

这一下,不见血,却比刀划开肌肤还要疼,疼的他发寒。

贺谦走到客厅门口时,回头看,周徐映弓着身体,脊背内曲,难以遏制地颤动……

周徐映,在哭。

贺谦鼻子涩的厉害,一低头,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把自已埋进被窝里,掰着指头数,不知道数什么,就数周徐映做的事,对他的好和不好。

贺谦彻夜未眠。

数了一夜,他也没掰扯清楚。早上一听见屋外有响动,他立马拉开房门出来。

管家正要敲门,手还僵在半空上,“贺先生……早?”

“早。”贺谦往外走,“周徐映呢?”

“少爷很早就去公司了,陪您下县城的保镖在楼下候着了,您吃了早餐就可以出发了。”

“哦……”贺谦心灰了灰。

他洗漱后下楼喝粥,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周徐映走的好快。

今天是周末,也要上班……

贺谦撂下筷子去了集合地律所门口。

这次是乘坐大巴去往县城,保镖后车随行。律师在车上笑着与志愿者们闲谈,问到贺谦时,贺谦语气敷衍、应付。

他不知道周徐映的伤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当下的担忧算什么。

他不想在一段无法定义的关系里,去定义一份情绪。

贺谦没有留在周宅。

贺谦的爱不吝啬,但不会只给一个人。

贺谦不会因为周徐映的伤,放弃这次的法律援助,这是贺谦想做并且意义深远的事。

……

大巴抵达县城,支好棚架,是早上十点半。

陆陆续续的有居民排队过来咨询,贺谦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记录律师提供的方案、咨询内容。

间隙,他给周徐映发了短信。

贺谦:【去医院了吗】

这条信息,到傍晚都没得到回复。

团队正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一位老奶奶跌跌撞撞的拿着一包文件袋走过来,衣衫褴褛,银发斑白。

“诶诶诶……”老奶奶摔了一跤,文件飞出去,她慌张的捡,拍干净,膝盖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只顾着往这边跑。

贺谦率先过去扶她。

老奶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贺谦的手痛哭涕零地说:“我老头在工地上摔了,腿残了,现在赔偿款都没给,我上门要,下跪……他们都不给。”

她抹着泪水,“你帮帮我们吧……好心人……没有这笔钱,我家老头子连医院都去不了!”

带队律师走过来,耐心替她看了资料,里面全是医院的片子和纠正单。

“医院的片子没有用,姨,你有单据吗?劳务合同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