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微笑:“今天下午我已经让梁宵帮你辞职了。他去接你之前,就把东西打包好了。”
我没有问季蕴是什么时候就已经计划好的,只是望着纸箱,看了一会,问梁宵:“我的马克杯呢?”
只是还没等梁宵回答,季蕴先开口:“那个啊……”沉吟了一下,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应该是梁宵替你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吧。”
“是。”梁宵开着车,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这样啊……
我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
车里没人再说话,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来电备注,我微微出神,手指放在屏幕上,直到因为一直没有回应,屏幕重新熄灭。
季蕴见我不再说话,从车上拿起一件外套:“青青要不要换上?”
我望着季蕴手中的外套,出神了很久。
“我……”我觉得喉咙有些艰涩,心脏微微皱缩起来,“我想去……”
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心脏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疼痛。
“我……我想把衣服还给他。”
季蕴的眼睛隔着镜片看着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我看着季蕴,很久,然后微微露出笑容。
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已经不再抱有希望,却听到季蕴极其轻微的一声叹息。
他微微露出笑容,伸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声音有些无奈:“只能给你十分钟。”
他有些慵懒地交叠起双腿,托腮朝梁宵道:“掉头。”
92
这个套房我已经来过几次,开始变得熟悉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其实没想过这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住过的酒店太多了,这里实在不算什么好地方。
地毯有些年头没有换过。
吊灯也没被精心维护,亮起来的时候影响了光的折射。
浴室的装潢还是几年前过时的风格。
连吹风机都廉价得我用都不想用。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应该是那天下雪的时候,我第一次从这个高度看见雪在我面前下坠的样子。
看起来很近,几乎触手可及。
可其实一直下坠。
尽管被风裹挟出形状。
也没有什么能阻止终究下坠的航道。
其他的,都很普通。
大概过段时间,就会淡忘了。
人都是这样的。
就连我对很多记忆中不断回想的事,对于当时身处其中的心境都开始逐渐模糊。
所以这里应该也没什么不同。
房间里只开了几盏侧灯,光线昏暗,让城市辉煌的灯火在窗外显得璀璨明亮。
蒋戈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听见我的脚步声,才回过头看向我。
我没向他靠近,只站在靠近岛台的地方,这里距离门口会比距离他的位置更近。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在这里放下过那些廉价又俗气的特产。
我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岛台上,然后看着他,微微露出笑容:“谢谢你,我是来把我自己的衣服拿回去的。”
蒋戈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和季蕴一样,也还没来得及换下正装。
他戴了表。
跟他接触的次数多了,我也隐约察觉到了他的一些习惯。
比如只有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戴表,比如他吃东西很随意但很注重用餐礼仪,比如他不太喜欢被人靠得太近近,比如尽管看起来很冷漠,却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