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念经的地方,九思把乘风绑在椅子上关进密室,不知道是不是训练有素,迷药对他作用不大。要是这样,可就麻烦了,乘风不会很快说实话。
九思拉来一把圈椅坐对面,背靠椅背,不发一语。她不能露出急躁,也不能立刻用刑,她得知道乘风最在意什么。
乘风吸了吸鼻子,在静默中,呼吸都有很重的声音。
当有人耐心地等待你开始说话时,要保持沉默就变得很困难。
乘风以哀求的目光迎接九思的视线:“殿下,我很小就被卖进陈府,是陈府的下人,后来胡总管威胁我的家人,我不得已才背叛家主,我是单线接收任务,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到最后,他目光瞥向脚尖,泪水泉涌而出。
九思挑起一边的眉毛:“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胡总管承诺几年后帮你赎身,给你一大笔银子去见家人啊,这样的说辞?”
乘风点了两三下头,又快速摇头,哽咽道:“小的真是鬼迷心窍了,殿下发发慈悲,别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
九思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冷笑:“乘风啊,牵机引这种毒药会一直让你疼,会一点一点灼烧你的心、肝、直到痉挛,你能想象吗,疼到你的身体就这么死了。所以本宫劝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宫留你一命。”
“小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物也不会让小的知道什么隐秘……”乘风目光一直低垂,望向地面,满脸的鼻涕和泪水,哭到背部颤动,大口呼吸。
他说的话,九思一句都不信,她转了转脖子,听见门口有宫人禀报。
九思起身打开密室厚重的门,一名宫人说陈大人来了,然后宫人抬起头,余光瞥见室内的什么,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宫人朝九思伸出手,整个人瞪大双眼挤到前面,九思开门的手还伸着,常年锻炼出来的反射性危险直觉,让她在理智反应之前身体率先做出了动作,迅速侧身防护。
面前的宫人像被切断的风筝一般软了身子,九思伸手扶住她,看见她脖子高高扬起,颈血上冲三尺,喷得满墙满地一片血红。
她当机立断,放下宫人,几步跳至乘风面前,袖中匕首插进他双腿中,狠狠卸了他要咬舌自尽的下巴。
乘风闭着眼惨叫。
九思勃然大怒!她犯了一个错误,没有仔细搜身。
乘风身上没有武器,还被紧紧绑着,没曾想飞刀竟藏在鞋子里。他也不是自己说的什么小人物,小人物没这两下子,也不会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非要让她死。
被要挟的小人物,一定会为求自保供出所有内幕换取保命,而不是如死士般为了目标甘愿受死。
九思回望那名替她挡刀的宫人,在冲出去的一刹那,会不会想到自己失去性命?此刻犹如破布般倒在血泊里。
她甚至都不知道宫人的名字。
原本候在门外,闻声闯进来的陈均绎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他飞奔按住九思的肩膀,担忧地确认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