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面厚厚的一层灰,没有长明灯,连跪垫都没有放…”
“安展堂官至首相,何等的光大门楣,祖坟都冒青烟了,怎么会不在意安家祠堂?”孟九思喃喃道,又转过头问二位:“什么人会不在意家族祠堂?”
玄之道长立刻回道:“难道家庭不睦?”
“陈老夫人告诉过我,安展堂年轻时全家都被歹徒杀了,他是落涯后侥幸被大树挂住……这样刻骨铭心的经历,不是更应该怀念家人吗?”孟九思道。
“难道生死关头家人做出过对不起他的举动?也不对,祠堂里还有上几辈人呢,也不能把祖宗全恨上。”
“恨上的话,也不会把祠堂从青州搬到京城的宅院,当摆设吗?”孟九思幡然醒悟,大胆猜测:“对!无关的人!无关的人才不在乎家族祠堂!”
无论爱与恨,都是在意、刻骨的,只有不相关才会忽略、遗忘。
十安终于从失魂落魄中支棱起来,满脸震惊:“无关?师姐,我都听糊涂了,安相不是安展堂吗?怎么是安家无关的人?”
孟九思想了想,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叨起来:“陈老夫人调查过安家,没什么特别之处,祖上几代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安相若是安展堂,为何无视安家祠堂?他仇恨自家?没道理。那,假设安相不是安展堂,这个普通人的身份有什么好借用的呢?”
玄之道长思考了一会儿,看向十安:“你娘还跟你说过什么?仔细想想。”
十安双手抱头,好半天:“阿娘说,不要查,要不是她去查,刘家也不会遭人放火……”他一愣,抬头看向师姐:“我家遭人放火,是因为阿娘查安家?”
“查安家?安家没人了,查安家……”孟九思脑中东拼西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什么人会借用一个普通的身份?那就是一个不普通的人,不想引起注意的人,甚至不能袒露身份的人。”
“罪臣之后?通缉犯?”玄之道长最初逃离京城那几年,就一直隐姓埋名,不愿被人注意。可是通缉犯不该逃往天涯海角吗?怎么还进京参加科考,挤进朝廷当官呢?要知道,官员都要通过背景调查……
“为了通过背调!”玄之道长脑子转得飞快:“自身背调有问题,才会找个普通的身份罩身。”
十安一愣:“那……是安家出事后被他钻了空子?”
“或者,”孟九思盯着十安的双眼:“安家因此而出事。”
“十安,我找人跟你去趟青州,想办法翻翻当年安家截杀案和刘家失火案的卷宗。”孟九思继续思索道:“再查查安家出事前安展堂的为人,再问问安展堂科举后的种种。”
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即便经历过大灾难,也不可能跟原来完全不一致。如果安相不是安展堂,那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