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相府岂是想闯便能闯的,弩箭一出,再好的轻功也白费,玄之道长不想小九频繁冒险。

一次两次侥幸,哪能次次都平安。

“我是想出海看看,但不是现在,要不师父带十安和贞娘先走?我有陈家做靠山呢。”孟九思亮出胸口挂着的鱼牌,笑嘻嘻:“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啊,太婆还没下葬呢。”

接过鱼牌就要帮陈家对抗安相,这是当初陈老夫人和小九约定好的,怎么能拿了好处不办事呢,那不成骗子了。

“你叫什么太婆?”玄之道长眼神中充满无语:“你不愿走,是不是舍不得陈均绎?为师过来人看的明白,你啊,色令智昏!”

“我是守诺……”

“守个屁……”

院门随即被打开一道缝,师徒二人闭上嘴齐齐看过去,只见十安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地回来。

“这孩子心善,都没见过陈老夫人还哭丧得如此伤心。”玄之道长翘起二郎腿,用两指夹起一片果脯扔进嘴里。

十安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无助,孟九思诧异,迎上前问:“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师姐……”十安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孟九思的双肩微微颤抖。

“哎,哎,怎么回事?”玄之道长擦了擦手,十安这孩子从来不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情绪如此激动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坐下来慢慢说,师父帮你解决。”

十安被玄之道长按坐在躺椅上,眼神空洞,嘴角下垂,像一朵被生生摘下失去滋养的花瓣。

“师父师姐,我骗了你们,其实我姓刘,我娘姓安,我本名叫刘家安。”

玄之道长和小九对视一眼,两人还真不知道十安的来历。当初捡他,他是小乞丐,纯粹是觉得多个徒弟给小九打掩护,不至于让别人轻易怀疑她的身份。

“我娘本名叫安展颜,后来嫁给我爹才改姓刘。”

玄之道长皱眉:“难道是罪臣之后?啥身份呢非要改名?还保密?”

十安可怜巴巴地看向师姐:“安相的名讳可叫安展堂?”

孟九思瞪大眼睛,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

“安展堂安展颜……难道是一家人?”玄之道长怪怪地看向十安:“安相是你大舅?”

“完了!”他一屁股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心中炸裂。

自己到底是什么命格,收的两个徒弟都是金身啊。可大富大贵之人必有大难,他能否跟着挺过去?更完蛋的是,小九这边刚决定要做掉安相,十安那边居然攀起亲戚来,这还杀不杀?

“你小子怎么确定……”玄之道长犹不死心,快速坐直看向十安,心中抱有一丝希望。

“我不能确定。”十安双手捂着脸,断断续续把自己从长生楼跟去高墙大院发现安家祠堂的种种讲给师父师姐听,末了,勉强稳住心神:“我想亲口问问安相……”

院子一下子静下来, 隔壁陈府的哭声听起来似乎很近,孟九思倚靠在门柱上,闭上了眼。

玄之道长震惊之余,想到相府的圣女图,对十安道:“你不是跟那个二世祖混在一起吗?旁敲侧击问一下呢?”

他又轻咳一声,对小九说:“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登相府门了。”

既然小九不愿意表露身份,那十安的身份可以拿来用。至于后续会发生的事,他暂时不想考虑那么远。

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在玄之道长和十安之间接力。

“不对。”孟九思摇了摇头,猛地睁开眼:“十安,你再说说安家祠堂的情况。”

“啊?”十安抹了把脸,眨巴眨巴眼:“就在相府最北边的院子里,院子有下人清扫,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