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看上一看。
就这个原因吗?迷信谶图不让皇家生女?这也太荒谬了。
她一口接一口吃光了半盘葡萄,正要泡点热茶喝,忽然听见院门声响,连忙探头看去。
玄之道长回来了。
贞娘是宫里的人,被皇后暂时留在朝云殿。玄之道长跟她约定好,等修建神宫的事宜告一段落,便用此功劳换她自由,一起离开京城。
眼下,章益阳已经死了,贞娘也找到了,玄之道长却感觉越来越不安。
福祸相依,这段日子太顺,会不会前面有个大祸在等着。门框上悬挂着一圈孝布,他皱了皱眉,这种心理暗示非常不好。
“师父?”孟九思见玄之道长站在门口发愣,喊了一声,然后从屋里又拎出一把椅子,摆上果脯和油饼。
待玄之道长坐下,才轻描淡写地讲了这一日发生的盯梢、伏击和陈家丧事。
“又是弩箭!”玄之道长面露惊骇,这也太猖了吧。
早上马车被盯梢儿,陈均绎在途中有察觉,安排了几个会功夫的婆子留在朝云殿内,朝云殿外亦有士兵守卫,贞娘留在那里,安全有保障。
心事重重的玄之道长掰开一小块油饼放入口中,温的,刚热过不久,咀嚼了一会儿,谨慎道:“小九,为师觉得可以相信皇后。”
这么多年过去,皇后对朝云公主仍旧惦念、伤心、维护,可见心中万般不舍。玄之道长顿了顿:“安相动了杀心,单凭咱们师徒能抵抗多久?陈家眼下也是风雨飘摇,索性亮明公主身份令其忌惮,还能背靠中宫得到庇护。”
孟九思哼笑一声:“我们相信皇后,皇后相信我们吗?”
她心中对皇后有怨,皆因当年中宫的人默许太医戕害婴孩,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皇后的授意?刑克父母,不仅有父,亦有母。章益阳是胡扯,可难免听者宁可信其有。
玄之道长默默吃着饼,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师父放心,我准备看看圣女图再做打算。或者,直接做掉安相呢?相爷被杀,京城会不会乱?”孟九思表情平淡,心中计划着可能性。
杀掉安相,陈家的事情可以解决,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拿着陈家的钱出海。她只想报复当年害她之人,太医、监正、相爷……
可现在有一点让她生出顾虑:安相是陈均绎的亲爹,那她岂不是成了陈均绎的杀父仇人?杀了他爹,他会不会生气?
一想起他生她气的样子,她忽然有些难过。
玄之道长被一口饼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孟九思帮他找水,顺着后背拍了拍:“您慢点吃啊。”
玄之道长喝口水缓了缓:“小九啊,陈家暗地里那么多高手,要是能随随便便暗杀相爷,早就动手了,哪那么容易啊。为师觉得,实在不行咱跑路吧,你要是对恢复身份这事没执念,咱就跑去海上,谁也找不到咱们。”
小九说过,余生想要随心所欲,去见见大海那边的未知。他们原先没有钱,也没有办法打造理想远航的大船。如今,有陈家的财富打底,若是斗不过安相,还是尽早跑路保命要紧。
他当年就是打不过章益阳连夜跑路,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