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闭了闭眼。

片刻后。

“怎么交接?”

周柏梧笑了,推给伍应钦一张名片,“这家银行经理是我的老相识。”

至此。

棋局已定。

胜负已分。

23.不该手下留情

三天之后,伍应钦带着杉木兴冲冲地去找刚回漢昌的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听说他掏空家底买了一堆破木头,气得咳出血丝,“什么?两百万?”

伍应钦原本是来邀功,顺道炫耀自己的财力,叫老帅死心塌地跟自己合作。

谁知现如今,他一瞥见老帅颈侧那道蜈蚣疤正随剧烈的咳嗽蠕动,身子不住发抖。

季少爷子手指颤抖着,一页页翻过刚送过来的账册,“这么点破木头,你花了两百万?”

伍应钦试探着将那张报纸样刊递给老帅,“老帅息怒,两百万作假这个消息,不亏……”

“放屁!”季老爷子抽出配枪,猛地排在桌上,“老子在北京替姓冯的背黑锅,你个蠢货倒好!”

厅内死寂,只剩下自鸣钟滴答作响。

老帅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

腥臭的痰液顺着睫毛滑落,滴到嘴角,他也没敢伸手擦一擦。

老帅拿枪管抵着他的喉咙,:“送一百万去云南,要多久?”

伍应钦膝盖磕碎在砖上,喉咙里艰难挤出声音,“三……”

“三天?”

”三个月……“

“砰!”

枪声炸响。

伍应钦左手腕骨登时碎成渣。

他蜷在地上哀嚎,断手还抽搐着抓向空中。

老帅转身,重重地咳出血来。

下属连连将伍应钦拖了出去。

这一天,正是季绫的二十一岁生日。

府里没有什么喜庆的气氛,爷爷刚在北京被杀了气焰,父亲与小叔不知身处何处,整个季家像是沉入了一潭死水。

季家比往日更萧条。

然而季绫看着面前摊开的厚厚一沓银票和收据,心中畅快极了。

她挑出十万两,装入一直素白信笺中,用火漆封好,揣进怀里。

“小姐这是要买什么稀奇玩意儿?”粟儿把玩着季绫今日送她的一副新耳坠,笑道。

“等我庆完生,明日送去给周小姐。”

米儿一惊:“小姐……这么多钱,咱们真的送给周小姐吗?”

“这钱对她的作用,比对我大……”季绫轻轻一笑,道,“就当是我给她的谢礼吧。”

季绫将余下的一百九十万本票一一验过之后,搁进暗格中,锁好,用又用木匣封妥,亲手放进床下暗仓。

昨晚这一切,她才慢悠悠走到梳妆镜前。

那只暗红漆盒,是季少钧今晨着底下人送来的,是她生辰贺礼。

她打开了盒子,取出翡翠镯子,轻轻地扣在腕上。

圈口大小正好,水头漂亮极了。

巴洛克镜框里,鲜艳的蔻丹指甲轻叩台面。

镜中女子唇角缓缓绽开弧度,缓缓吐出一句

“活该。”

粟儿一边儿往嘴里塞云片糕一边抱怨,“今天可真冷清!”

米儿一把夺过她面前的碟子,“你少吃些零嘴儿,晚上有好吃的呢。”

“我看到处都蔫头耷脑的,只当晚上的席都吃不成了。”粟儿立即笑眯眯的。

季绫往院门外一指,隐约可见几个下人忙碌地走来走去。

她收回手,往粟儿额头戳了一下子,“赵姨娘到底是个热闹人,昨儿个张罗着杀鸡卖鱼。我想着家里不好,就不大宴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