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绫信口瞎掰,“从前常听府上人说他,也见过好几回。”

周青榆点了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季绫将自己的计划说了,笑着看向周青榆。

周柏梧也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事,你小叔知道么?”

季绫想起那天给季少钧的态度,撇嘴道,“我才不告诉他。不过,有件事倒需要周小姐去做,不知下午得空吗?”

周青榆点头应道,“请讲。”

季绫将此事该如何如何说罢,周青榆便领命出门。

季绫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周柏梧起身送她。

两人缓缓穿过海棠花架,她不小心碰着了一支,花瓣簌簌落了几片,粘在她的头发上。

周柏梧伸手替她去拂。

“头上有花。”他说。

季绫没多,仰脸笑着,“有花不好看么?”

“有比花更好看的。”他没收回手,指尖从她耳后绕过,掸落一片花瓣,袖口无意抚过她的下颌线。

风从他背后吹来,只闻得到花香。

“你院子里真香。”

“还怕四小姐嫌闷呢。”他说。

“不嫌,哪儿敢嫌你。”她笑。

“既是如此,还请四小姐常来。”

傍晚。

晚宴设在后头的茶室,车子从侧门进,虽不能避人耳目,也不至于太张扬。

季绫见快到时间了,忽然伏在桌边掉眼泪。

米儿连连上前,“小姐怎么了?”

季绫兀自哭了一会儿,收回表情,擦干眼泪,冲米儿眨眼,“怎么样,看得出来么?”

米儿点头,“要不然再扑点粉?”

季绫勾唇一笑,“就是要看出来。”

10.秋蝉

说话间,刘太太已来了,身后跟着两位太太,是粟儿请来作陪客的。

见季绫红肿着眼,刘太太殷勤上前,“哎呀我的四小姐,怎么哭成这副样子?”

季绫捉着米儿的手,又垂下几滴泪来,只是不说话。

刘太太忙替她擦眼泪,“哎哟心肝儿,有什么事儿跟婶娘说……是因为前晚?”

正说着,高跟鞋踏在青砖的声音传来。

何太太抓着话音上前来,急急忙忙地,“四小姐,这是怎么了?”

季绫擦干了泪,“瞧我……本不该在二位婶娘面前如此失态的。”

粟儿忙引着她们去桌上坐下,“何太太,刘太太,请用些茶吧。”

各人依次落座,季绫将将各色果碟瓜子儿摆在两位太太面前。

拈起一颗荔枝,将这果子的产地、怎么种、怎么收,细细地讲着。

又亲自一颗颗剥了,请她们尝一尝。

刘太太只道她请她们来,定是有什么事要说。

方才见她哭成那样,更加确定了。

但这位小姐却迟迟不进入正题。

惹得她心中焦急,忍不住主动问道,“四小姐,昨天究竟是为什么?”

季绫见她这样问,又见何太太也看着自己,心中有了底。

这两天府里除了伍应钦,连一只外边的鸟都不曾飞进来过。

看来她们并不知道爷爷的意思,季少钧也没说。

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看来是着急了。

季绫暗自在心中发笑。

急就好,病急乱投医,她还怕她们不急呢。

“照理说,男人们的事,我不该插嘴。”季绫说罢便顿了顿,故意垂下脑袋。

几位太太果然急切地看着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