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重量,心下早已猜了七分,手指一捻,缎面下银元白灿灿地泛着冷光。
二十枚整,抵得上码头苦力半年的嚼谷。
他的神色瞬间变了,嘴角上扬了一寸,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但很快,他又压下表情,“给钱也不行啊,现在可不是过去了!就算是官家办事,也不能随便拦路吧!”
戴玳瑁圆镜的后生突然扯住他衣角,压低声音劝道,“大哥,见好就收吧……“
他眼珠子往江面急转,长衫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不远处,一艘轮船破江雾而来。灰呢军装的卫兵们钉子似的扎在阴影里,刺刀穗子垂着猩红流苏,枪柄在早秋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今天季司令护送宋女士来漢……”,后生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音未落就被江轮汽笛吞没。
长衫男人的膝盖发软,怀里的银元突然烫得像烧红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