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凑到高钧耳边:“老高,差不多得了,我快钻到地缝里了……”
高钧哈哈大笑,学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说高老师很凶的时候,这个帅气的学长脸色那么奇怪。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突然多了一节自习课的学生不约而同想起同一句话:
这就是嫡长子的地位吗。
高钧把他拉去办公室,从柜子摸出两瓶可乐,一瓶递给江景儒,另一瓶倒进了自己打见面起就没离手的保温杯。
江景儒看着他的操作目瞪口呆。
高钧讪笑:“形象,这是为了形象。”
两人聊了一会,高钧又翻出一个牛皮纸箱。
“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那是我对工作最热忱的时候,关于咱们班的一切我都好好收藏起来。”
高钧把纸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塞得很满,但种类倒也不多。
一叠红绸,一摞照片,还有一个生日帽。
江景儒看到那个生日帽就笑起来:“这不是我在班里过生日那次带的吗,您还留着呢。”
“可不得留着,”高钧音量拔高,“你都不知道因为给你们放电影这事我挨了多少次训。”
“挨训您还放。”
高钧摆摆手:“大家开心嘛。”
江景儒又拿起那摞照片,上面几张是运动会时高钧抓拍的,老高的摄像技术是真差,好几张都糊得什么也看不清,但江景儒还是看得很仔细。
真神奇啊。
时间过去那么久,他依然可以在那些模糊的色块,一样的校服里一眼认出林昭昭的身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照片上的某处,直到高钧几声呼唤才回过神来。
“运动会那次也是真惊险,你们几个小鬼胆子也忒大!要不是我,肯定被一抓一个准,通通得处分!”
高钧胸有成竹地指指江景儒:“我一猜就是你这小子出的馊主意。”
江景儒只是笑着,权当默认。
他继续翻着照片,除去运动会那几张,剩下的都是重复的毕业照。
“毕业照不是都发下去了吗,您这怎么还剩了这么多。”
高钧凑过来看:“嗐,当时照相馆印错照片了,没印我们选的那张,后来干脆把两种都给我寄过来了。”
说到这高钧在照片里找起江景儒。
“你还说呢,都得怪你,明明这张大家都照得很好来着,就你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江景儒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
那时的他校服袖子挽起一半,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 t,他短短的头发遮不住盛满笑意的眼睛,微微偏头,看向照片左下角的方向。
江景儒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二十二岁的他一时间不敢看过去,甚至掩耳盗铃般用手指压住了那个角落。
“高老师,这个照片,能给我几张吗?”
“随便拿,反正在我这放着也是放着。”
江景儒挑了几张放在身边,又拿起一旁的红绸。
“这是什么?我好像没见过。”他随便看了几条,上面都写着或长或短的愿望,有的署名有的却没有。
“你没有写吗?”高钧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对,你是没写,这是百日誓师的时候学校组织大家写的祈愿带,你当时好像去外地领奖去了。”
江景儒细细地一条条看过去,有许愿谈恋爱的同学到现在还在单身,也有许愿白头偕老的情侣在高考后一地鸡毛,有许愿考上 985 的同学连续复读两年,也有平时成绩一般的中等生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一本。
人生无常,变化万千,总不能事事如人愿。
他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