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冲屋里说道:“窗户要换了,明天我让助理选一家合适的上门来装。”
杨悦正在厨房炒菜,锅里呲啦啦的响,隔着推拉门什么都听不见,探出头来大声应:“啊?”
崔安然走过去站在门口,又说一遍。
杨悦说:“哦,都行。”
崔安然道:“你怎么又自己炒菜,阿姨今天休假?”
“不是,我给退了,家里就这么大,又是打扫卫生的又是做饭的又是整理师,太挤,我全辞了,就这么点活儿,别人全干了你让我和你爸干什么?闷死,还不如自己动动。”
崔安然轻轻皱眉:“所以你们该搬出去,别再住这个老房子了。”
崔海山本来在客厅里看报纸,同时听着电视里的国际新闻,妻女的对话飘进他耳朵里,他一直没搭腔,这时候忍不住插话:“我们就住这,小然,你别管了。”
“是呀,住这里满好蛮舒服的,都是老街坊老邻居。”杨悦关了煤气,利利索索地装盘,欢欢喜喜地说,“再说我们又不是没住过大房子,我们以前什么没吃过没见过?你手里的这份家业不就是我和你爸爸挣下来的哦,以前拼命呢,是想留多一点给你,现在悦然做这么好,我们很放心,就好好养老咯。”
崔海山接过老婆的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这老房子贵着呢,前段时间又涨了。”
崔安然劝:“住得不舒服。”
崔海山把报纸一合:“鞋舒不舒服脚知道,说正事,别操心我们,你离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崔安然说:“我已经提了。”
“好。”崔海山说,“早该如此!”
杨悦扯下身上的围裙随手一甩,啧了一声:“哪有你这样的,像盼着小然离婚一样的。”
“我是觉得夜长梦多,早离早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谢虹飞人渣一个,他是怎么对贺琳的?他教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去?谢家能是什么好地方?沾都别沾!小然你离婚了之后再不用碰谢家人,把屹然也切割出来,大家清清白白再没有关系!“
崔海山原本平和,说着说着越发激动:“这个社会太没有底线了!竟然容忍谢虹飞这种流氓赚到钱,大摇大摆这么多年,简直是劣币驱逐良币!”
杨悦快走两步,熟练又从容地站到丈夫身后捏他的肩膀,安抚道:“早就说好了不来往,小然结婚五年青彦都没上过门,没碍你的眼,这么激动干什么。”
崔安然倒了杯温水放到父亲手边,崔海山喘着粗气喝了,他以前受过刺激,如今还有点应激,他本来是学者型企业家,教授出身,平日里温和儒雅,但只要提到谢家就会按捺不住。
崔安然和杨悦同时开口说话,一个人说“爸我饿了”,另一个说“菜要凉了”,母女俩默契地对视一眼,三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