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错觉,谢青彦走上二楼时觉得灯光昏暗许多,可能是因为没有打蜡,深琥珀色胡桃木的地板不再光可鉴人,朦朦胧胧,地毯藏灰,谢虹飞在窗口抽雪茄,阴恻恻地递来一个眼神。

老头的头发灰白,在窗前站成了一个佝偻的影子,他已经过了六十岁,毋庸置疑的进入老年,牙齿不再紧实,拳头不再有力。

而谢青彦单手插袋,另一只手正了正领带,面带微笑:“爸。”

“从公司来?”

“没有,在休假。”谢青彦回答,“我刚刚离婚,总得有一段时间散散心。”

谢虹飞嘴里喷出一阵烟雾,手指用力导致雪茄的形状弯折起来,他快步走了过来,冲到谢青彦面前。

“公司快要完蛋了!完蛋了!蠢东西,我以为你说要离婚是准备好了后手要搞垮姓崔的,没想到是个情种,你把局面全葬送了,便宜了那女的,你知道吗?!”

谢青彦嘴角仍带笑意:“崔安然给我分了不少钱,我不觉得亏。”

这就是他的态度只保自己,冷眼看公司陷在泥潭。

谢虹飞气得眉毛胡子头发全都抖动起来,鼻孔喷出热气:“行,老子认了,养出个白眼狼……”

“别这么丧气啊爸。”谢青彦打断他,笑道,“您还可以把股份卖给我,把烂摊子彻底丢给我,安心养老。”

谢虹飞咆哮起来:“你想都别想!给老子滚出董事会!”

“你赶走了我,还有谁有信心接下这堆垃圾资产?老头,你只能靠我,哦,你以为还有青迟。”谢青彦似笑非笑,“你以为青迟是一条听话的小狗吗?”

“他长大了,老头,你还活在十年前,活在梦里。”

谢青彦忽然侧身,双手撑着栏杆向下看,西服挺阔,姿态悠然,谢虹飞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捏紧拳心。

贺清池刚刚进门,走到他们的正下方,刚好仰起脸,他的神情似乎天真而茫然,一张酷肖其母的脸,谢虹飞久违地想起了贺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