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道:“小然也是才知道当年细节,前几天才和我说清楚,她可比我们果断多了,我也没想到最终拯救悦然的是贺琳。”
杨悦忽然也叹了口气,声音变低了:“海山,你说贺琳还活着该有多好。”
她勾出一个很轻的笑来,很快消失,望向窗外,眉眼间都是回忆神色:“贺琳的儿子要和小然结婚了,这多好啊,我们成了亲家,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崔海山摁住杨悦的肩头,掌心摩挲。
杨悦把视线收回来,郑重地说:“我们都不能忘了贺琳,她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崔海山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杨悦猛然反应过来:“我得出去了,一会儿小然该到家了。”
崔海山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迈巴赫转进胡同之后行进艰难,勉强错车,均速不到三十,的确是老小区,车多,都是好车,但是路面很窄,一楼的院子里有人种花,蔷薇探出了墙,从高处垂下来,树木高大繁茂,长了许多年,前窗落满槐花,崔安然打开车窗,闻到熟悉的香气。
“闻到这股味道就知道要吃槐花饼了。”
“那是什么?”
“你没吃过?”
贺清池摇头,他的成长经历中没有任何和父母可称温馨的时刻,崔安然说:“那今天你尝尝,我妈肯定会做的。”
贺清池不答,专心找停车位,小心翼翼地挤进去,突然,他问:“谢青彦吃过吗?”
“没有,他只来过一次,不是我要他来的。”崔安然说,“他说他被你打得很惨,劝我结束和你的关系,我说不行,然后你打电话来说要结婚,和徐素素结婚。”
崔安然伸手掐住贺清池的脸,指腹在滑腻的皮肤上掐了一把:“气死我了,气疯了。”
贺清池忍不住笑,偏了偏头躲开,忽然又转过来,长睫眨动,说:“是他先打的我。”
“真可怜。”崔安然解开安全带,身子探过去捧住他的脸,正要吻下去,额头碰歪了碍事的眼镜,于是只是轻轻一触。
贺清池单手摘掉眼镜,另一只手托着崔安然的后颈接了个长吻,分开时额头贴在一起,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喘了两口,又睁开,调整着呼吸,漂亮的眸子湿润。
“其实我们家就在楼上,看,那个窗口,那个窗口是厨房的小窗户。”崔安然向上一指,两个人影在窗前闪动一下马上消失。
贺清池匆忙带上眼镜,耳尖一下子红了:“快下车。”
杨悦和崔海山的确聚在窗前看,杨悦踮着脚,简直要把整颗脑袋都探出去,被发现后两个人互相埋怨,崔海山把洗好的草莓和杏子端出去,说杨悦太心急,杨悦一边找出花茶来泡一边拌嘴,说话间大门响动,崔安然喊道:“妈,爸!”
崔海山正要迎,杨悦已经赶到门口,视线完全越过女儿,只往她身后看,崔安然让了让,贺清池打了招呼,手里提着水果,杨悦笑眯眯地拿来拖鞋:“房子小,平时不来客,在沙发上先坐着挤一挤。”
房子的确不大,除了卧室全部是打通的,收拾得井井有条,阳台和内室之间推拉门隔开,透过透明的玻璃门能看见阳台上养的花草,在阳光下舒展着绿油油的叶子,增加了通透感,不显得逼仄反而紧凑而温馨。
这就是崔安然的家,她就是在这样的家里长大的。
贺清池见茶几上已经放着新鲜的草莓、杏子和李子,心道不好,但幸好还买了枇杷,崔海山让他坐,他没坐,拎着袋子说:“我去洗出来。”
崔安然非常自在地倒在沙发上,两条腿都放了上去,顺手就打开电子壁炉和电视,杨悦刚刚没看完的纪录片从断点处开始播放。
崔安然调出来详情界面看了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