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目不转睛。
她在看他脸上和某人及某人相同的那些部分,贺琳、贺清池,他的侧脸比正脸要好代入许多,相似的、熟悉的长睫遮住眼瞳,鼻尖翘起,三张脸融成了一张脸,谢青彦忽然转过来同她对视,告解一般沉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一无所有。”
于是,崔安然像沉默的圣母塑像似的一言不发,谢青彦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拉开门,他撑着门框,单手插袋,用一种冰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与情绪的语调说:“把他的卡停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儿子。”
里面的咒骂声停了,半晌,传出来一声叹息,谢虹飞说道:“青彦,你弟弟和你不一样,他会被人骗,会饿死。”
“既然这样,那以后您别管了,我来管。”谢青彦彬彬有礼地说,“我不会让他饿死的。”
下午是连轴转的专访,晚上是正式宴会,漫长的仪式,然后是合影环节,崔安然踩着高跟鞋站在中间,一批又一批的人在两侧轮换,闪光灯闪到双眼干涩,在席面将尽时终于有机会吃口东西。
谢青彦拉着崔安然坐下来,附耳轻声同她讲解菜色,晚宴的菜单也是要上新闻通稿的,未来会推出同款特色菜,崔安然心不在焉地听着很温柔的低声絮语,忽然看见舒窈。
舒窈朝他们这个方向远望。
“青彦哥,舒特助好像在叫你。”
谢青彦眉头一拧:“是舒窈告诉你她已经入职虹飞了?”
“嗯,早上她来找过我,她说所有的流程你们都已经定好了,她过来通知我。”
“不是我让她这样做的,她这样不妥当。”谢青彦按了按崔安然的肩膀,“我们大学是同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有联系,这次和悦然合作我才发现这样巧,她能力很强,我问过杨总之后挖了过来。”
崔安然露出天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谢青彦起身,但是先弯腰下来摸了摸崔安然的头:“小然,我会和舒窈说清楚的,我们之间直接沟通,不需要别人传话,她误会了,你别误会。”
“好。”
“还有些应酬,我看你很累了,就不必去了,回房间休息吧。”
“那太好了。”
于是谢青彦离开了她,往舒窈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订婚宴上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一同消失并没有让崔安然的心情有丝毫的波动,她终于获得了孤独和宁静。
她吃完牛排,喝了点酒,然后独自回到房间。
崔安然的房间在谢家为所有者单独建造的私人区域中,离酒店对外开放的主体建筑有一段距离,背面就是村落和山坡,听不到热闹的人声和觥筹交错的嘈杂,那个晚上没有月亮,夜幕黑得扎实,人睁着眼睛分不清自己是醒是梦。
门卡“滴滴”两声,房门迅速开合,走廊外的灯光放进来仅仅一瞬,还没来得及映照在人的脸侧便又消失,隔绝在门外,门缝溢出一点幽光,勉强勾出男人高大颀长的轮廓。
崔安然撑起身子,问道:“青彦哥?”
空气里浮起很轻的一声哼笑,和谢青彦平时游刃有余的姿态很像,男人走到床边,单膝压在床褥,俯身向下,抓着崔安然手腕放在自己脸上。
在他的引导下,她抚摸着他的脸,每一根骨头都熟悉得能够在心里复刻出形状,她在心底念出名字,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抚摸过秀挺的鼻尖和柔软的嘴唇,最后圈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