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生疼,她力气不敌贺清池,就用上指甲,嵌进他薄薄的皮肤,生生掐出血痕。
两个人无声且别扭地撕扯了一阵,绷着一口气较劲,金属表带终于不堪其负地崩裂,贺清池猛然扬起手握住表盘抢走,而崔安然因为后坐力向后趔趄两步,撞倒了沿着墙面摞起来的干柴,木块哗啦啦的散了一地。
手腕上划出的伤痕还冒着血珠,崔安然攥紧了空空的手腕,疼出了眼泪,但她朝他瞪着眼睛。
他在她眼睛里面看到了怒火和愤恨,对此报以嘲讽的嗤笑。
“你要结婚了,还戴着这个,不合适吧?”
崔安然猛喘几口蓄力,大喊:“还给我!”
“我真是佩服你的理直气壮,你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提出了这个愚蠢的计划,给了你绝妙的灵感,你能这么顺利地踏进虹飞的大门吗?”
贺清池掂着手里的表盘,像举着一枚罪证,咄咄逼人地靠近,居高临下地站定,观察她的表情。
“谢青彦知道他的未婚妻天天带着的这块表是谁送的吗?”
“不管是谁送的,这都是我的。”
“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气极反笑,“我还以为是他骗了你,看来是我把你看低了,你太有本事了,崔安然,你骗了我,接着去骗他,一个人玩谢家两个人,很有趣吧?”
崔安然针锋相对:“当然有趣了!可是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这是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花时间解决!”
“你们……我们……”贺清池混乱地重复了几遍,眉峰狠狠压下来,怒意爬上他棱角分明的脸,“你们花时间去解决……你们是你们,那我们是什么?那我又算什么?!”
算什么?崔安然心想,我不能告诉你。
他会拉着她逃走,甚至可以饮下毒酒,他愿意做罗密欧,而她绝不可做殉情的朱丽叶,她要活下去,哪怕是独活。
她这样想着,血液燃烧起来了,充满了悲壮的献祭的情感,浑身都发热,她在脑中筹谋词汇,心想要绝对狠厉,要让他们双方都无比绝望。
于是开口她说道
“陌生人。”
这句话脱口而出,沸腾着的血液突然结了冰,崔安然和对面听见这句话的那个人同样震惊,她震惊于自己的天赋,能用这么轻这么短的词句,淬成这么锋利这么尖锐的匕首。
一句话同时扎穿了两个人,一面整镜跌成两半,他们此后再无可能,只会变得非常不堪。
可是只能这样,崔安然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