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绝不能功亏一篑。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我根本不认识你。”崔安然盯着贺清池的眼睛,说了下去,“今天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看进他的黑眸,用湿润的眼睛和微哑的嗓音,迎上他炽热又危险的怒火,她熟知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软肋和弱点,他是她胸腔里拿出来的一根肋骨,她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
她把声线放软,把姿态变得可怜。
“我们毕竟相爱过,如果现在还剩一点感情的话,我求求你……成全我,什么都不要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相爱?你还说得出口……崔安然,你爱过我吗?”
“当然。”
“骗子。”他鄙夷地看她,“你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现在你求我,为了他,还是只是为了你自己?”贺清池两步就跨了上来,板住她的双肩,“藏得住吗?我的身上刻了你的名字,要不要给你的未婚夫看一看,请他亲手来摸一摸?!”
“不如邀请大家都来知道,就在你们的订婚宴上怎么样?”
崔安然奋力挣扎:“你疯了吗?!”
贺清池的语速变快了,压抑的暴戾涨红了眼眶,越发癫狂:“那你去说,你现在就告诉谢青彦,你不会嫁给他,永远也不会爱上他!”
“好,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要选谢青彦!”崔安然难以挣开他的桎梏,但是语气坚定,“我要选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实现利益的最大化,这就是我的梦想,拜托你别妨碍我,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离开谢家还是想去演戏,我都帮你,这样我们都梦想成真了,不是很好吗?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什么爱不爱的,我选了他,我就会爱上他!”
说完这一大串情绪饱满激昂的话,她的语速疲惫地慢了下来。
“反正我就是这种人,你从来都知道。”
他施加在她肩上的力量松了,像是快要被她的几句话击垮了,肩膀塌下去站着,双唇紧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挤出来的话变成了气音。
“对……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就是假的,接受不了谢家的儿子是假的,不能公开是假的,只是因为是我,因为我不是谢家的继承人,我不配……”
“所以只有我……只有我不配见人,是吗?!你们全都这样觉得?”
每个字都在发抖,他的鼻梁被情绪压得微微发红。
崔安然不忍再看,想要侧过视线,贺清池捏住她的下巴掰过来,她被迫和他对视,他的指节压迫着她的气管:“崔安然,说话!”
“对!”
她终于嘶吼出声,扯开他的手,然后猛然咳嗽起来。
他果真露出彻底被打碎的表情。
“我爱你。”贺清池悲哀地说,“你没爱过我。”
他冲她扬起手臂,漂亮的脸露出几分狰狞, 肌肉绷紧,拳心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崔安然因本能的恐惧而偏过头去,闭上眼睛,耳旁的发丝因拳风扫过而飞扬起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听见墙壁砸出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贺清池碾上去踩了两脚,转身离开。
崔安然慢慢睁开眼睛。
月蓝色的表镜迸裂成细小的碎片,散了一地,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原本在透明表盖下优雅旋转的陀飞轮这个凝聚着制表师无数心血与智慧的精密部件惨烈地解体,那些精致的齿轮、纤细的游丝散落一地,指针抖动着,疯狂的混乱的抽搐地狂转。
她蹲下来捡起最大的一块主体,然后一枚一枚地捡起其他碎片。
这是个简陋的柴房,地面是踩实的泥土,金色的零件混在其中难以辨别,她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