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桥目光笃定:“露露是我八年前分手的初恋,你应该知道初恋的威力,我在这个时候解除与未婚妻婚约,道德上我是该被谴责的,但我不会后悔。离婚是不可能的。”

时霜怒笑一声,目光又转向时露:“男人给出轨找的理由永远是爱情至上,所以才能把女人哄骗得团团转,露露你既然做这一行,就该知道他这种男人,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他的阴狠无情永远超乎你想象,今天你信他,以后你要受成千上百的苦头。”

她唇角微颤,泪也落了下来,抓住时露双臂,“做小三可耻,也不会有好下场,知道吗?”

张凤眼眶通红,咬着嘴唇克制着没出声。

气氛肃穆僵滞,唯时建明站在一旁,观察着几人,盘算的视线落在身后沈家人身上,突然转身笑道:“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沈教授,您要不来解释一下?我是相信您人品的。”

沈仲清一时无话,他没想到这里面的曲折重重叠叠,忙把目光转向楚娇倩,拉到一边小声询问情况,楚娇倩叹息一声,远远看着自己儿子在时家人面前低声下气,于心不忍,却又不知如何转圜局面。她伫立着,等待时机。

时露始终缄默。这场别开生面的审问太滑稽。曾经她在沈云桥面前一直以时建明的无赖为借口推辞,而今却是被张凤和时霜围攻。在她们的创伤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她们心底的愤怒在这个时候已经抵达顶点。

走廊上静谧无声,与宴会厅以一道大门隔绝,大门紧闭,也无外人来扰。

沈云桥弯身垂头朝向时霜,声音在密闭的走廊里有了回音。

“我知道说什么你都很难相信,但我还是想说。八年前与她分手后,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我与苏家女儿也只是商业联姻,对方并不愿意与沈家结合,所以两家也很好的解决了,请相信我一次,我是真心爱露露的。至于婚事对于对时家的隐瞒,也请给沈家一次弥补的机会。”

说罢他朝时霜和张凤深深鞠了一躬,数秒后才起身。

时霜不为所动,冷声问:“你爱我妹妹什么?她哪里值得你这么做?”

于时霜眼中,男人的爱肤浅而心机。这百般作态早已不会牵动她,反倒令她更为憎恶。

沈云桥再次牵起时露的手,停滞片刻,直到她转头迎视他,他才缓缓开口:

“我爱她与我较劲,永远不服输,爱她是她自己,永远固执不听劝,爱她为自己不遗余力的争取,失败了也不觉得可惜。爱她偶尔的懦弱,和突然迸发的勇气。爱她目标清晰,永远珍重自己。”

时露怔怔看着他,眉间微动。

她不是不知道他话术中的谎言,真真假假又如何,他谈及爱,谈及真诚,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早已把她读透,甚至放下他最爱护的骄傲,连学校辩论赛颁奖和“优秀青年医师”的荣誉感言,也不曾让他折腰。

她不知注视他眼睛多久,仍旧是漆黑的河流,让人摸不着流向。

她的意识正不断为他这身鞠躬和动容台词找出最合理的理由。她更想去朝“戏份太到位”靠近,但另一边的感受却将这一切不断打破。两方作战,难以止休。

时霜僵停半晌,看着两人眉眼间的对视流动,不甘出声:“说的还挺顺口,好话谁不会说,你以为她会信吗?”

当年常昊就是这么感动她的,只是那低俗的男人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位,光看她妹妹的眼神就知道,一切为时已晚。

楚娇倩和沈仲清走来圆场,沈仲清先开了口:“亲家母,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沈家有错在先,我在这里跟您赔不是,现在的问题是两个孩子已经领证了,离婚对双方伤害都大,要不然大家坐下来谈一谈如何解决这件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