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苏言来了?”

“嗯。”他说,“她不是来搞破坏的,你到时候看着我眼色行事就行。”

时露看着他转身,哂笑一声:“在你眼里,似乎前任未婚妻更值得你信任。”

留情与薄情在他手掌中任意切换,苏言难道感受不到吗?这场戏幕中没人是傻瓜,但却总习惯把对方当做傻瓜。

“你这样两头收线,我该如何让你前未婚妻麻溜圆润的滚出你的生活?”

他站定,转身重新走向她,“我说过,跟她家断开不可能,她想维持关系这件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也必须稳住关系。”

时露蹙眉,“所以接下来你会说,你跟她的谈判交易失败,所有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尾。我既要在你的留情下让她甘心退出,只做小青梅,又要时刻留意是否被她搅浑我们的关系导致离婚。”

沈云桥没否认,“这是你的工作内容。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你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吗?从一开始你就该知道,接近七位数的项目不是那么好赚的,更何况我还为你付了你姐姐离婚案的律师费。”

长久的四目对视中,时露没见他有过一丝愠怒,她猜测的报复没在他的情绪里成立,他给予的一切解释甚至都说得通。

她总是狂妄的认为,他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基于他的报复。但是报复总要有个头,每每狐疑时,理智又将她不断拉回。

一切的臆想终将幻灭。

她终于点头,“好,我没有异议了。”

四点的时候,化妆师为她换了一套婚纱,腰部收得很紧,下半身挂着很厚重的白色蓬纱,换完重新做发型上妆,一直拖到五点半才开始去现场彩排。

这个时候已经有大量宾客在席位上看着了,司仪交代了流程,差不多是音乐声起的走位和交换婚戒的环节。

时露做好了准备,尽量不去关注周边目光。她挽着沈云桥在红毯上徐徐的走,目光一转,却见离台幕最近的一桌酒席中,苏言正朝她笑。那一桌清一色坐着婚礼前夜单身趴的老朋友们。

几次彩排后,时露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站在那里等待正式环节入场。

她目光再次落在苏言那桌,沈云桥正和他们说话,为桌上几人递烟,眉目间含笑,莫名的外放。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的确是一场正常的婚礼。

沈母则和她的朋友们坐一桌,不时招呼着邻桌。不时笑闹几声,众人顺着她们的视线朝时露这边望过来。

时露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手里的假花几乎要渗出水来。

晚上六点十八分,婚宴正式开始。

新郎绅士的伸出小臂,被新娘及时挽住,两人配合着出场音乐徐徐走向舞台中央。

司仪义正言辞又庄重的念出台词,音乐结尾,新郎新娘被陈列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誓言和拷问。

时露微微放松脸部肌肉,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走向幸福的新娘。沈云桥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英俊的轮廓在聚光灯下愈发张扬锋锐。基本的流程完成后,他们开始交换婚戒。

他手指的热烫温度圈在她指尖,冰凉的钻戒也被烙热,当钻戒准确进入其位后,他将她手背抓住,扬起,俯身吻住。

底下响起一片浓重的口哨喝彩声。

主持人开始高潮话术:“好了,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喝声。

时露感觉耳膜被震得生疼,没敢看台下,只是一手紧紧握住沈云桥,在他手心挠了两下,眼神微微眯着暗示他赶紧结束。

他浑似未觉,嘴角和眼睛里有了相同的弧度,瞳仁里的光斑微微跃动,他最终顺着群众意志俯身而下,庄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