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言的胜利者姿态和轻蔑,让她生出了嫉妒、厌恶与邪恶的报复,从未有过那么一刻,如此想要他们分手,为了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甘,甚至为了八年前那场局促的爱情,为了弥补,她想要祭奠的太多,以致于来不及一一去明辨到底真正为了什么。

总之她想坚定信念,放手一搏,赢过苏言。

此刻,又万分庆幸,这个念头没有被实现。

与沈云桥交谈的那晚,她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不甘、以及她摊牌后的冷静,对于她的质疑,他甚至没有解释一句。

只是静静望着她:“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纸合同也依旧摆在那里,不知是何去向。

舒姝问:“现在这案子算结了还是没结?”

时露沉默。

舒姝自顾自的一叹:“要说结了,尾款没付,字没签,要说撤案,又没赔付,要说没结,又不联系了,这到底怎么搞?”

时露更不作声了,双臂枕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多肉发呆。

她回了一趟父母家,当是短暂的休假。

事先打了电话没人接,她又去菜市场买了点排骨、海鲜和一些新鲜时蔬,上午十点的菜市场俨然过了最佳购买点,只剩下一点残次品。

她又辗转去超市加了货,才辗转回了。

一开门,家里暗暗的,厨房也没有一丝烟火味。她又走进张凤房间,这才看到张凤睡在床上。

“怎么了这是?哪儿不舒服?”她用手去贴张凤额角,对方一下子挪开,转过身来。

“你回来干啥?”声音有些嘶哑浑浊。

“你感冒了。”窗帘拉着,屋内很暗,时露转去开灯。

张凤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作势下床,“我又没什么事。”

她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灯光在室内一亮,张凤那双红肿又突起的眼一目了然。

时露面色冷下来,“他打你了?”

张凤蹙眉,拉着时露往房间外走,“不是,小孩子家别问那么多。”

“不说清楚我不走。”

时露把张凤按在客厅沙发椅上,客厅很小,沙发椅两人坐着刚好。她瞧着张凤的眼里还余下通红的血丝,不知她哭了多久,许是刚歇下来,恰好被撞见。

张凤眼泪又溢出来,她连忙弯身抽纸擦拭,静默无声。

时露面色愈发冷,“打你哪儿了?”她抄起张凤手臂到处翻看,被对方拉住。

“不是我,是你姐。”

“我姐怎么了?”

“你说咱家怎么就那么命苦,咱家女人没一个过的好,我苦命也就罢了,你姐被打的不成样子,那混蛋还把女人带回了家,把你姐当成什么了,孩子还在家呢,他怎么敢......”

张凤愤恨咬着牙,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饱经风霜的皱纹混合着泪水,鬓边银发也散乱下来,粘在眼角。

时露第一次见张凤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像信仰崩塌了。

却不是为自己。

哭完终于安静下来,红着眼,说话却清晰许多了。

“你可不能学你姐,找那种人渣,你得擦亮眼,听到没?”

时露又抽出纸为她擦泪,“我就不找了。”

“不行,不结婚像什么事,哪有这种道理。”她倔强又虔诚说出另外的信仰。

“时霜现在怎么样?”

“昨晚刚送去医院,我没敢告诉你呀,你爸去那混小子父母家说理去,那家人能有什么理可说,直接把你爸轰出来,你爸别的不行,这个时候总能派上用场。”

“他现在人呢?”

张凤顿了半晌,有些垂头丧气,“跟常昊爸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