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接过,看了一眼,“我不吃零食。”
他稍稍诧异:“你以前不是喜欢这些吗?”
时露微怔抬头,只片刻又见他随性似的开口,“你不想吃可以分给别人,或者扔掉也行。”
她弯着身,盯着袋子有些失神,道了声谢,一时不知如何说起,欲言又止。
想来想去,说出口的竟还是正事:“咱们现在这个情况,我......”
“不急。”他突然打断,像是已经厌烦这样的对话模式,“不必有太大压力。”
时露嗯了一声形式化点头,视线余光还在袋子上。
气氛凝滞片刻,他望着她一只手在袋子里拨弄的动作,又补充:“费用问题也不必担心,我会补偿。”
时露这才又迎上他的目光:“不是加偿问题,是我们已经从暗到明,现在我们很被动。”
“我知道。”
他侧着身,一只手仍扶在方向盘上,目光笃定而平静,这种反应时露已经感受到无数次,也不意外。
重逢以来,他总是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沉淀感。就好像事情一定会顺利进行下去,这个案子一定能圆满结束。
但事实恰恰相反,易变因素太多,推行计划始终不顺利,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赶在苏言之前将她的目的按倒。她清楚一开始沈云桥的朦胧态度,以及与她信息交换不对等、不及时、不果断占据了主要可变因素,这便造就了苏言的执着,错失更多良机。
她没想到沈云桥开始做起了自我检讨:
“之前是我的问题,我当时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加上我工作忙,没来得及跟你及时沟通,还有一些其他因素也是我没想到的。”
他没接着说下去,仿佛千言万语无法诉其苦衷。
他面色微沉,“她现在拉黑了我,只用了她妈妈的手机号通知我拍婚纱照,电话也拒接,短信又不方便细说。”
时露问:“生意那边呢?也决定断?”
他没回答,眉眼间压抑着。
时露大体能读出他此刻的决心,算是比之前有了那么一点坚定,许是过了那段犹豫期。又或许是苏言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他决定报复。
时露总结:“露馅是早晚的事,只是我们在和她抢时间比心态而已,大家都在赌,赌谁能突破底线,赌谁更心软。”
四目对视间,沈云桥突然从车上走下来。
乍暖还寒的轻风之下,他绕过车头走到她面前,“拍婚纱照那天,你跟我也拍一组,以防特殊情况发生。”
风更大了,他郑重的声音随之飘在她耳边。
“啊?”时露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抬头,迎上他目光。
他耐着性子等待她的回应,“不然你还有更有效的办法?”
她微微张口,话头被风口堵住似的,僵在半道,只见他神色庄重:
“特殊需求可以加钱,我不强求,看你的意愿,或者你想办法找个苏言能看得上眼的竞争对手来替代你,我都没意见。”
时露又顿在那里,别开视线,眼珠动乱,心也动乱,也有些语无伦次:
“这样不会再次刺激到她吗?现在刺激对她来说只会起反作用,除非我们真正结婚,否则还是她的赢局。”
“你是这么想的。”他目光定在她脸上,目光深幽,像是在确认。
时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故作冷静的解释,“哦,我不是说我要跟你结婚,我的意思是怕她不肯信。”
他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腕表,“这样,计划先定下,到时去拍婚纱照的时候再跟你详谈。”
话毕就上了车,很赶时间的架势。她看着车很快离开,有些讷讷的,微微的慌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