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挂电话前的威胁犹在耳畔,“时露,你高兴还是太早,你要想干涉我的婚礼,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方向盘依旧在男人手中稳稳的运转,短暂的沉默后,时露开口:“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够稳固,加上利益牵扯,她觉得自己还是赢的那个。”
沈云桥嗯了一声,“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们吗?”时露顿了顿,轻叹一声,“只有装得情比金坚了。”
她听到微不可察的一声笑,从鼻息里释放出来,很轻,令她心头恍似被挠了一下。
她转向他。
目光先是落在他眼睛上,他也转过来,依旧是深潭一般,毫无波澜,方才那笑仿佛并不是笑,而是迷惑她的一种声响。
她视线不自觉下落在他嘴角,他的唇并不薄,恰好的厚度,下唇更饱满,光影之间还有些微微的亮,这又促使她想起吻他时的感觉,牙齿不经意触肉反弹,没狠下劲,导致有些痒,想去咬一下。却终究被他狠咬了一口。
他很快转回视线,目光平淡注视前方:“在想什么?”
她也转回去,当下迅速收敛,看着窗外,略略哦了一声,学着他的淡定道,“想着怎么解决你的这个烂摊子。”
“给你增加工作难度了?”
时露抿唇笑了一笑,没再接话。
对待沈云桥,她一开始只当他是客户,可随着相处日深,她竟生出一种恍惚,恍惚回到了过去,开始在客户与前任的对待方式之间来回游移,有时甚至害怕失了边界与应有的分寸。对方难能可贵的懂得分寸,她又如何能失了体面。
车抵达小区门口,她就礼貌的说了声谢谢,随即下车。
她甚至不让自己关心背后的车有没有开走,她只是保持着一种紧迫但又从容的脚步,快速从他的视线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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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露在工作室里接待了几个咨询客户,默默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提神,最近倍感困倦,倒不是身体力行的累,只是心里像压着什么重物。光是为沈云桥制定新计划,已经抽干了脑髓。
舒姝说其实她太心急了,急于从这个案子里抽身,一下子刺激了苏言,让苏言提前有了警惕心。
“苏言就是吃准了沈云桥的所有犹豫,是为了投资以及他妈。而接下来,他必须证明,你比金钱和他妈都重要,可能吗?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证明。”
简直就是伪命题。
时露双手扶额,有些生无可恋,“纪衡易那边有新进展了吗?”
“收效甚微,但现在苏言的情绪不稳,是个攻破的好时机,但纪衡易那边想加钱,说苏言的难度很大,不加钱他没动力。”
时露冷笑:“他倒是会找时机。”
“是啊,你现在要是退出这个案子,光违约金就要好几十万,你还得每个月还月供,现在这个节骨眼,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舒姝说罢有些心有余悸:“现在你不但只能专属服务于他,其他单子还接不了,要不是知道他对八年前早就不在意,这一切的发生该多么可怕。”
时露意识到,后知后觉的开始侥幸。
沈云桥的自尊心就像桀骜的烈马,谁都无法驯服一下,谁都触碰不得。若过去的骗局被揭穿,她几乎想象不出他会如何报复。大抵等同于等待一场飓风海啸的来临,而她无法撤退,只能被他拿捏住命门。
但随即想到什么,又开始迟疑:“不对,他应该已经怀疑了,苏言当时故意当着他的面质问我为什么要骗他。”
“你怎么说?”
时露回想了下,想到她狡辩说自己是双性恋,不由咬下唇。
那个理由更蹩脚,简直像小学生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