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露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
这是客户的要求,案子陷入艰难,与客户交流解决方案其实是她最想抓住的机会,但沈云桥似乎并不心急,只管把问题一股脑儿抛给她,好像她才是问题的关键。
在他面前,她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但往好了想,她也急需这样一个坚固的跳板,实现一次专业能力的大跃进。
“听你的。”她最终说。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和他独处时间如此之久,久到周边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喧嚣也仿佛是搁置在遥远时空的电影。
他们并没有很多话,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真像极了与精英客户应酬一般,点的菜与上次又截然不同,重口淡口各半,照顾到双方的口味,期间专注吃饭,偶尔谈及关于如何攻克苏言的问题。
时露问及对苏言弱点的了解。
他回答不深入,在他眼里,苏言软硬不吃,就是固执到极端的人物,所以他只好尝试温水煮青蛙,以她能接受的方式分开。
可是时间不等人,合同不等时露。
合同的约定期限其实就一开始而言,设的非常宽松,半年已经足够。起码在时露维护过的客户案例里,最长的只有三个月,设置半年只是给双方放缓一点压力的形式。
但现在两个月已经过去,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到了约定期限还没有完成,她将赔付沈云桥三倍违约金。
但房贷还没有还清,每月必还,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多。
再者,她不甘心在他面前失败,不甘心花费了这么久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她必须拼尽全力解决此案。
她借口去卫生间,寻了个安全出口抽起了烟。
没多久,他也走了过来,似乎料到这一幕,与她站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
烟雾缭绕,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可交谈的欲望,借着微弱的吸顶灯,她微微抬眼,见他的目光落在前方虚空中,浅吸一口烟后微微眯起眼,生出一种餍足而薄凉的神态来。
时露看着,很快转开视线,心中蜿蜒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男人可以在忽冷忽热之间来去自如。他几乎毫不在意他们之间有过的一个疯狂的吻,一个因生病而短暂相处的夜晚。
他能忽略过去所有,甚至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只与她站在这里悠闲的当个烟友。
“这么注重养生,为什么还抽烟?”她冷不丁问。
“偶尔抽一下。”他目光幽幽转来,正色一般回答她。
“医生这么不会自律吗?”
“医生也是人。”
她没再说下去,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多,“我该走了。”
“雨还在下。”他捻灭烟头,扔去了垃圾桶,“我送你。”
他去餐厅位置取外套,是深灰色长款呢大衣,他先是搭在手臂上,走去结账,直到门口才穿上,开了门,看向她。
到了车上,她系安全带时,有来接声传来。她余光瞥到了“苏言”的名字。
他安静的接了。
车内很静,细密的雨声显得微不足道,其余便是暖气的轻嗡声,依旧有足够的阈值让她听清苏言气急败坏又隐忍的哭腔。
“你跟那个女的在一起?”
沈云桥没吭声。
“你骗我妈说有事先走就是为了去见她?”
依旧一片静默。
电话那头怒声转浓,却又很快放软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到现在还瞒得死死的,为了你妈,为了我们双方家庭,你跟她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我不管你怎么玩,婚礼那天你不要放我鸽子,其他我都不会管你,满意了吗?”
时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