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远不敢笑了,定了定神色,“知道啦,长钦知道啦,姐姐别生气啦。”

几日后,梁晔华和萧安澈、江澄可等人亲自把出征的队伍送出了永定门,冯绥芸作为主将骑着盗骊一马当先,周晗之和江慕远紧跟其后,周晗之还不免要对第一次出征的丁蒙多加照料,虽然丁蒙如今也是二十出头,与他们几个年纪相仿,但到底是丁老将军的遗孤,梁晔华又百般叮嘱他们几个,因此周晗之不敢掉以轻心。

一路出了京城,兖州和豫州的土地上麦浪被夏日的暖风层层吹起,江澄可推行的耕种方法在中原各地广泛地应用开来,纵使冀州的部分农田被储青山烧毁,可是其余几个州的粮食产量得以翻倍,军粮也比前些年宽裕了起来。

灿阳洒金,麦香阵阵,冯绥芸和周晗之看着当年颇为贫乏的豫州笼罩在希望与生命的光辉下,亦是无比欣慰。路过信阳时,乡间的百姓看到“冯”、“周”两面大旗,知是曾经的“太守冯晗”,纷纷从家中捧来了新酿的米酒,两人推脱不得,足足被塞了十余个酒袋子。

江慕远玉笛横在唇边,一首《丰年谣》悠悠流过大片的田野,从黄河的泥沙汹涌直至长江的骇浪惊涛。沿着长江一路逆流而上行至荆州与益州交界的秭归一带,江水却愈发腥臭起来,又行百里,数以百计的死鱼、死虾泛着恶臭被浪潮裹挟至岸边,周晗之觉事不妙,调转马头靠近岸边,翻身下马,提起一尾翻了肚的鱼细细查看。

丁蒙胆小地瑟缩在后面,冯绥芸忙停了队伍,在他身边护着,江慕远也冲到了岸边。

周晗之端详着那鱼,神色不由得紧张了几分,“似是中毒而亡的。”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银针去试那长江的水。这银针是自上次江慕远中毒以来他就一直带在身边的,生怕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