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她绝望极了,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张嘴去咬那大汉的手臂,可那大汉反手一撩,杨晨然就重重摔在了地上。小腿被地上的砂石磕破,娇嫩的皮肤里渗出血渍。

正此时,一个少年忽然从树林中杀出,他弯腰伸手捞一把黄沙扬起,便迷了那大汉的眼睛,转过手来拿刀一刺,就了结了他的性命。他带来的官兵也将那一伙毛贼尽皆消灭了。

“世子?”杨晨然惊魂未定,但她认得这少年,此人正是梁晔华的长子梁维勉。

以梁维勉王世子的身份本是无需向她行礼,却也作了一揖,负刀而立,朝她微微点头,“杨姑娘受惊了。”

“杨姐姐,杨姐姐你没事吧。”提着裙摆慌慌张张跑来的正是杨晨然的师妹佟诺儿,她拉起杨晨然的手,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见她腿上破损的衣裙下透出的伤口,担忧道:“姐姐受伤了?”

杨晨然扯扯裙摆掩住伤痕,却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奉殿下旨前去徐州接世子回京,不想竟在路上遇到了姐姐。”佟诺儿解释道,“不过好在姐姐遇到了世子,不然方才可真是惊险呢。”

“多谢世子。”杨晨然这才从惊吓中稍稍缓过神来,忙屈膝行了一礼。

“嗳,姐姐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反正都是要到京城去,不如坐了我们的车一同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佟诺儿又不由分说地牵起杨晨然的手,带着她向世子的马车走去。

杨晨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树林,看向李小仓消失的地方。

“一应行李已经安排官兵们送过来了,难道姐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佟诺儿在杨晨然耳边低语道。

杨晨然就好似触了一个电火花,吓得一激灵,慌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便就跟着佟诺儿上了马车。

她怎么也不曾想过,李小仓竟会如此辜负自己。

杨晨然下一次遇见李小仓,是在平阳郡的街道上。杨晨然远远看见李小仓带着李丫儿在路边小摊上吃面,神情欢喜。杨晨然扭过头去,想起他那日丢下自己逃跑的背影,厌恶至极。“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默默念着。

梁维勉从一家商肆里买了东西出来,杨晨然迎了上去,全然没有听到李小仓向那摊主频繁道谢,感谢他平白就请自己吃了顿面。

摊主悄眼看向佟诺儿,心中暗道,还不是有位小贵人要请你。

却说这边梁维勉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匣子,递给杨晨然道:“你去京中还有公务,这笔送你,比你先前用的好写些。”

杨晨然将那木匣子推开,却见里面正是两杆青玉紫豪笔,笔杆通身是青玉玉髓所制,摸在手中微微生凉,杨晨然忙推脱道:“太贵重了,我如何能受?”

梁维勉却强推与她,“杨姑娘才华横溢,容色倾城,更是贵重,如何用不得这笔?”

杨晨然长在深宅大院,纵使和李小仓有些青梅竹马之情,可李小仓毕竟是流民出身,哪有人对她讲过这样的话?杨晨然脸上顿时烫了起来。

佟诺儿远远瞧着他们,自己的精心谋划果然奏效。她野心勃勃,王侯将相,也应有她的一份。

一路间的耳鬓厮磨,杨晨然早已将那负心的李小仓抛之脑后。梁维勉的高贵和气度更加让她着迷。进了京城,梁晔华顺理成章地亲自替世子提亲,杨晨然羞羞答答,只道:“但凭殿下做主。”

而身为杨晨然和佟诺儿的先生,江澄可得知了杨晨然被赐婚的经过,忙不迭把佟诺儿叫至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