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一半的人马随他而去,隐入京城的狼烟里。
秋雁声含着泪,甩开长矛,冲出正阳门,直向着外城的永定门而来。他心里怀恨,想也未想就砍了永定门的数名守卫,大开了城门。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秋雁声一夜之间便跑过了京城南面的河间、清河两郡。
自兖州兵败、青州投降以来,冀州各郡早就感到唇亡齿寒了,如今听了秋燕声说摄政王都已经向雍州逃窜,更是士气全无。河间和清河太守也再无别的执念,都乖乖放开了城门,静待梁晔华的到来。
秋雁声冲到青州之时,天将破晓。梁晔华被侍从唤醒,起身披衣来迎。不多时,萧安澈、周晗之、冯绥芸、江慕远、李梓毓和潘琪等人也都来相见。
此间唯有周晗之与秋雁声在朝上略打过几次照面,如今又复相见,二人都已不是往日模样。
“露白。”
“耀德。”
二人虽之前不曾说过话,这时候见了,却也似故人相逢,一时热泪盈眶,感慨万分。
秋雁声忍着悲痛,将这一夜的事情尽数说与了众人,他看着梁晔华眼中悲悯和野心并存,轻叹道:“韩蔚大人说一臣难侍二主,已从正阳门上一跃而下了。”
“啊。”萧安澈眸中满是凄色,别过脸去掩饰住哀伤的神情。
梁晔华面上毫无波动,他盯着秋雁声,问道:“那秋将军你呢?”
秋雁声心里也有犹豫,可想起顾月那决绝的眼神,撩袍跪下道:“韩大人愿追随先帝而去,我敬重他的风骨。可总有人要留下来给世人重洗出一片清明大地,末将愿做您的爪牙。”
梁晔华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他瞥向周晗之,却见他微微颔首。于是定了心,将秋雁声搀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将军何必行此大礼,我定当同将军共讨国贼。”
天色大亮,储青山的军队四处纵火。
秋雁声引着路,萧安澈率领麾下轻骑率先冲入了冀州,和储青山相逢在河间南面的田野中。储青山远远见到萧安澈的旗帜,心生畏惧,并不想与之正面交锋,仓皇北撤。谁知北面不知何时冲出一位少年将军,虽只带了十数人,却犹如长刃,杀入军中,直奔着储青山而来,原来此人正是江慕远。
储青山见他煞气,一时胆寒,向西逃窜,却见太行山中杀出一支步军,冯绥芸一声令下,两万豫州军从山坡上冲下,杀声震天,宛如山洪乍泻。
储青山急急勒马,回身看去,东面的退路上扯地连天是梁晔华的主力军马,为首的潘琪将军魁梧彪悍,亦是可怖。
退无可退。
储青山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生谄媚,最终不过是沦为了摄政王的一枚弃子罢了。
他滚落马来,朝着萧安澈磕头如捣蒜,嚎哭道:“我投降,我投降,求萧将军饶我一条狗命。”
身后四万多残兵尽皆卸甲。萧安澈一个眼色,李梓毓从他身后走出,带人便将储青山捆了,送到梁晔华眼前。
军营大帐之中,储青山惊魂未定,方才被萧安澈等人的腾腾杀气震慑不浅,现下梁晔华高高地睨着自己,旁边周晗之大冷的天,却打着折扇,脸上疤痕狰狞宛如恶煞,眸光阴晴不定难以揣摩,这二位倒是比刚才的那些将军更具寒气。
储青山更是吓得两股颤颤,他一路靠着巴结名贵,就坐上了这镇西将军的位置,一向顺风顺水,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你对摄政王一向忠心耿耿,他就这样把你丢下?”周晗之凑近他,幽幽开口。
储青山认得周晗之,可他觉得眼前这位和他当年在摄政王府上见过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如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那诡异的笑容何等渗人。储青山冷汗直流,结结巴巴道:“是。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