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梁温莹叹口气,“要是荆州军尽数都在,哪里还有人敢这样造次。不过好在有你帮我。诶,你这是做什么?”

梁温莹见江澄可在一旁收拾起了行囊,转而问道。

江澄可轻叹:“修建长江桥梁是大事,并非单纯为了糊弄齐永茂的儿戏,这是关乎南北交通贸易之事,我也必得亲自去看看才好。”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梁温莹拉起她的手,想起江澄可一向体弱,如今帮自己料理荆州这许多政事,想必更是伤身。

江澄可苦笑摇头,第二日就同齐永茂和佟诺儿踏上了去往长江的旅程。

第一座桥便计划修在那黄鹤楼边。千里烟波浩渺,江澄可带着齐永茂引着工人们丈量起了河床上的各项尺寸。此工程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铁索和木材被分批运来。江澄可细细核对过数额,又嘱咐了一番匠人,才将余下的事情交代给了齐永茂。

闲暇之余,她便和佟诺儿登上了黄鹤楼。佟诺儿跟着江澄可数年,早已熟了诗书,远眺大江奔腾,便脱口而出崔颢的诗句,“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江澄可却转头望向身后的万亩良田,今岁她来荆州,也把在扬州、豫州摸索出来的耕种之法带给了荆州的农人,秋来庄稼丰茂,自是她心头的头等大事。

佟诺儿不解她心事,仍想着诗词,遂道:“昔日李白艳羡崔颢《黄鹤楼》一诗,仿作了《登金陵凤凰台》,后人皆道不及前作,可学生私以为,‘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更比崔颢之诗恢弘大气,含义隽永。”

江澄可回过神来,笑看她道:“我倒觉得,黄鹤楼上,另有佳篇。”

佟诺儿专心听着,江澄可轻轻吟诵道:“‘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这正是岳鹏举所著的黄鹤楼之词,其意象岂不更在崔颢之上?与其感慨乡关何处,何不问兵与民安否,何不问天下安否?”

佟诺儿沉吟片刻,却道:“这词倒是像极了辛弃疾的‘把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江澄可点点头,“彼时山河破碎,今朝九州重塑,实是幸事。若岳飞、辛弃疾在世,也应会高兴的。”

佟诺儿转了转眸子,笑道:“过些日先生登了那岳阳楼,便又要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

江澄可不语,又复看向农田里农人收割的场景。佟诺儿耸耸肩,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觉得宠辱不惊是什么好事,她想着,做便要做得惊天动地。

江澄可一路从武昌行至潇湘,丈量了七座大桥的尺寸,方才回了襄阳。

梁温莹迎了出来,却见她脸色惨白,忙拉着她回到寝殿,“你这一路太过辛劳,待章将军回了荆州,你也该回去歇歇了。”

江澄可咽下许多丸药,浅笑道:“若是我们都在,岂不更好?你怎么还宁可自己在这里强撑,也要让章将军去兖州?”

梁温莹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子清哥和你的弟弟妹妹都在兖州那边艰难作战,我怕你心疼坏了。”

“沙场无情,子清和芸妹妹、长钦他们,我日日都在忧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身为将领,出生入死也是他们的本分,我早已习惯。”她一路上都有收到兖州的消息,战报里写着他们在兖州苦战,但具体苦成什么模样,江澄可也无从得知,“不过依我看,你还是最担心你兄长的。”江澄可浅浅笑道,梁温莹就是这样,咬死了不会再提梁晔华半点。

梁温莹别过头去赌气不再说话。

江澄可算着日子说道,“如今兖州的仗也约莫快打完了,想来章将军不久就会回来了,不过你倒是非常信得过他?”她一笑,觉得梁温莹很少如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