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相护的是潘琪将军。
“徐州新败,兖州自觉唇亡齿寒,太守梁鹏程请和,邀我前去赴宴。”梁晔华下了轿辇向众人解释道。
“主公三思。”周晗之下马一拱手,捋了捋一路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兖州挨着冀州,离京城不远了,绝不是摄政王鞭长莫及的地方,他们怎会请和?恐怕其中有诈。”
“耀德说得有理,我在京城时,也从未听过兖州对摄政王有什么反心,怎么忽然要请主公前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怕不是鸿门宴吧?”冯绥芸亦是附和。
梁晔华摇头笑笑,引着众人就近在下邳歇了,方才召集大家在议事厅相商。
“这梁鹏程不同于旁人,他是圣上的堂兄,也是皇族血脉。他说他一心想着将圣上救出来,却苦于手中兵力匮乏。摄政王又多次威逼于他,他才委身服从摄政王的号令。如今咱们打到了徐州,已然到了兖州的边界,他来找我相互扶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梁晔华解释得详细,“况且他也明白咱们的戒备之心,特地请了青州的沈梅岭前来作陪,想来也是妥帖的了。”
沈梅岭是青州知名的隐逸之客,住在群山之间,据说是位擅推延八卦,能通晓乾坤的高人,但他甚少出山,平日里只好在家中和几位高僧名道谈说天地,饮茶作乐。除此之外,唯有养鹿这一个癖好,据说家中鹿便有上百头。选这样的知名贤士作陪,梁鹏程自然是为了表明自己绝无隐瞒欺诈的态度。
“这相聚的地点又定在何处?”周晗之问道。
“便在徐州、兖州和青州三州交界的泰山升仙阁内。是个道家的地方,想来也不好做手脚。”梁晔华如实回答。
“不妥,还是不妥。”周晗之连连摆手,“世人皆道那沈梅岭隐逸高洁,可谁又真的亲眼见过他的为人?那些说法不过是江湖传言罢了,不足为信。况且这个沈梅岭结交的朋友里也有不少道士,倘若他心怀不轨,那升仙阁又是山中道家之地,岂不是最方便他做手脚?主公若是当真想见那梁鹏程,不如请他来徐州相会?”
“嗨,俺也是这么说的,可主公偏是不依,硬是要去。”潘琪摊摊手,无奈道。
“哎,耀德、兰佩你们有所不知,那梁鹏程说他身边尽是摄政王的眼线,若他前来徐州叫摄政王知道,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梁晔华蹙眉,设身处地地考虑起梁鹏程的难处。
“伯成兄所言不无道理,”萧安澈附和道,“伯成兄此举是仁慈之举,若能使兖州百姓免于战乱,又能救那梁鹏程于水火,这是善功一件啊。”
冯绥芸起身,“我不赞同主公以身犯险。兖州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再大的善事,也不能以主公的性命做赌注。”
“我也这样想。”一直不屑于搭话的江慕远突然开口,悠闲地打起折扇,“姐夫你太过善良了,善良的人,好骗。”
“可是若我不去,那梁鹏程恐怕会继续受摄政王指使。兖州与我们,恐怕必然会兵戎相见。”梁晔华为难。
“这有什么?怕他不成?我们去打便是了。”江慕远干脆道。
“我们去打,那兖州便像扬州、徐州一样陷入兵燹之灾,这会死多少人?多少百姓会为之遭殃?”萧安澈眸光灼灼,心存不忍。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是那摄政王荒淫无度,我们为民除害!至于战乱带来的死伤,那也是不可避免的嘛!”江慕远急得跳起,却被周晗之和潘琪拦住,只得双手抱胸,转开视线。
“不可避免?那是活生生的人命!”萧安澈两道剑眉竖起。
“子清,长钦,不要再吵了。”梁晔华起身拍拍萧安澈,他方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稍稍清醒过来,四周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主公执意要去?”周晗之抬起晦暗的眸子,沉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