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片刻。

“有我在,你不要逞强。”江澄可柔声道。

梁温莹弯着腰,摇摇头,推开江澄可,踉跄着向榻边走去,“姐姐你……你快去我妆台……抽屉……有药……”

江澄可见梁温莹执意如此,只得去翻开梁温莹的妆台,抽出成箱的金玉珠宝首饰,在最里侧果然看到一个上锁的抽屉。钥匙在锁眼中扭动,“咔哒”一声,铜锁打开,抽屉里只放着一打房契和地契,并无什么药。江澄可灵机一动,将抽屉抽出,空洞之中果见一小小的纸包。

床榻之上,一阵阵肿胀和下坠的痛意让梁温莹周身都在痉挛,冷汗湿了被褥,钗环散落在枕边。她见江澄可取了药过来,嘴角微微颤抖,极虚弱道:“快……赶快……下到徐晴的吃食里去。”

江澄可大惊,“这是什么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难以置信。

撕心裂肺的痛意传来,梁温莹咬破了唇,脸上血色全无,“要他命的药……惊惧发作……不留痕迹……”她说得简短,似乎每吐出一个字就像是在刀尖上滚一轮一般,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姣好的面容逐渐扭曲而狰狞,手紧紧握住床幔,扯出可怖的口子。

江澄可从未做过害人的勾当,闻言心下稍有犹豫。此时佟诺儿已然带着稳婆们进来,见江澄可提着药包的手颤抖不止,刹那之间便了然梁温莹的盘算,抢先众人两步冲了进来,稳稳接过江澄可手中的药包,眼中闪着远超出她年纪的稳重和狠厉,“先生,我来。”

江澄可尚在震惊之中,佟诺儿已然气定神闲将药包敛入袖中,隐入屋内乱成一片的稳婆和侍女之中,出了房门。

梁温莹一声声惨叫绕梁不绝,而她的夫君,荆州刺史徐晴仍在书房中悠闲自得地饮茶,任由妾室们红袖添香。在莺莺燕燕的欢愉之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茶水中那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章寒阳带着一众士兵远远守着刺史府邸,落日染红了鬓边几缕白丝,眉间深深的纹路雕刻着四十年来的沧桑沉浮。隔着围墙,他听不到府中的动静,可梁温莹身下撕裂开的疼痛也在他心中痛着,他的手已紧紧攥在剑柄之上。

同一片长空落日下的徐州琅琊郡开阳城此时正被萧安澈六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自镇国将军秦效成阵亡以来,徐州仅剩的琅琊太守莫显臻便吓得病重。摄政王梁晟来了军令,让他死守,不许投,不许退。

莫显臻迂腐至极,只知一味地遵循着摄政王的旨意,竟把自己吓得一病不起,如今已缠绵病榻三日有余。

可莫显臻手下诸将也不是傻的,揣度着形势,各自都明白,倘若不降,那么萧安澈和冯绥芸攻破城池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身首异处之期不远矣。一想到这,他们各个胆战心惊,忧思不已。这三日间,他们也都生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其在这里白白送命,不如把那个不知变通的莫太守卖了,换自己一条生路。

于是这晚,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诸将聚在一起暗暗商议,这一商议,却发现众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天未破晓,几个领头的便悄悄潜入莫显臻房中,将其杀害,割下他的首级,出城献给萧安澈。

至此,整个徐州都纳入了梁晔华的统治范围。

琅琊这一降,摄政王在宫中雷霆大发,“一群不中用的废物!”

见摄政王发怒,征西将军储青山忙上前劝道:“殿下息怒,不若咱们将雍州的兵力都搬出来镇压那梁晔华,料那梁晔华怎么也斗不过雍王殿下。”

征东将军崔建春也上前,他本就胆小,被摄政王这么一吓,说话都结巴了,“是……是啊……殿下,咱们……咱们还有兵。”

“你们懂什么?”摄政王吼道,“雍州是咱们最后的退路,哪能现在把那里的兵力送到他梁晔华眼前?”他说着,一双深邃地眸子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