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去?”说着,却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可喝不过耀德,你得来帮我挡挡。”他这话说得真诚,毕竟他酒量确实远不及周晗之和冯绥芸。
冯绥芸正觉得自己杵在琼稚和方巧妮旁边有些尴尬,早欲抽身先走,可巧遇到这事,道了声“失陪。”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方巧妮望向她的背影出神,“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冯将军的。”
琼稚又盛了一勺汤圆递到她嘴边,“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
方巧妮望着那赤豆汤上飘着的几点木樨,怅然道:“可我不过是为了稳固氏族和新贵关系而被方家送给潘家的玩意儿罢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生来就是个奴婢而已。”琼稚很少去想自己的身世,她没有江澄可的雄才远略,她只想这样多年如一日地把这平淡的生活继续下去。
“你不一样,”方巧妮细微的羞涩藏在眉心,“江夫人待你同姐妹,能这样相互扶持,多好。”
琼稚蹙起眉来,“我同我们姑娘,哪里谈得上扶持。姑娘是空中月,我顶多算是一点萤火罢了。姑娘从多少绝处逢生的困境中走过来,仍是神仙一般的品格,还有我们将军也是,都是几经飘零的人,如今可算是见到一点光明了……”
方巧妮捧住她端了汤圆的手,“我虽和江夫人来往不多,可记得她一句话,‘人本是不该分贵贱的。’”
琼稚笑了,“你怎么反拿这话来说我,你也该少些顾虑,去另博一片天地的。”
正说话间,街巷尽头猝然升起烟花,点点火光犹如星辰般洒开在夜空,炸开一片绚烂。金色、红色、绿色的焰尾萦着白烟落幕。
方巧妮仰起头,眸子都被烟火映得闪亮,这才想起日子,“啊,今日是上巳节呢。”
烟火也映在梁晔华端起的酒盏内,浊酒一汪蕴着火花万千,他高高举杯,“进军徐州彭城!”
当下徐州分为五郡,梁晔华已得了下邳、广陵两郡,而北面的彭城郡、东海郡和琅琊郡尚处于摄政王的控制之下。徐州刺史郭允原是摄政王的心腹大将,自梁晔华攻下徐州两郡后,摄政王增设兵力于此,因此郭允现领军八万驻守在彭城,东海和琅琊也各有三万兵马,分别由其郡太守蔡珞霖、莫显臻驻守。梁晔华要向北进军,必得先取彭城。
萧安澈、冯绥芸、周晗之和江慕远一齐起身,五个酒盏碰撞在一起,酒滴高高溅起不知又复落入谁杯,五人都是一饮而尽。
萧安澈意气轩昂,笑对梁晔华说起他任下邳相时听说的徐州轶事。冯绥芸托着腮,听得入神,髻上红珠钗轻轻摇曳,发出琅琅碰撞之声,周晗之为之侧目,却见江慕远也正盯着冯绥芸的朱钗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晗之含笑独饮,愁绪入肠。
周啊你和芸姐啥时候开窍啊
早就开窍了,不方便说而已??
在我这里不长嘴就是没开窍嘿嘿
44 徐州
梁晔华正预备着出兵征讨徐州,而远在徐州彭城的郭允也在此夜收到了周晗之的檄文。那檄文写得慷慨激烈,郭允看后心中惊慌,日夜严阵以待。梁晔华与萧安澈征伐扬州的气势早已名震中原,另一位大将冯绥芸虽未有显赫战功,但汝南一战与萧安澈势均力敌的事迹也使她小有名气。有这两人在,郭允不敢轻敌,早安定了军心,只准备着严防死守。
如此一连等了两月有余,皆不见动静,战又不战,又无消息,郭允翻来覆去,不知把军书看了多少遍,心里着急,也不敢显露出分毫。可是军中士兵明显怠惰了几分,数月紧绷的神经也难免松懈。
时至六月末,军情忽来,却和郭允先前的猜测全然不同,前来攻打的,是只带了区区一万兵马的李梓毓。
见来者不过是李梓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