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农人们眼中放光,“那俺们夜里点起堆火,蝗虫就弗会去田里啃庄稼嘞!”
“嗯!”江澄可满心喜悦地点点头,可一想起明日又要和蝗虫抢收,不免犯起了难。她想着不若就这样点着火连夜收割粮食,是不是更好一些?可她望向诸位乡亲们,望向他们在火光下分外疲惫的脸,终究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要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消灭这些虫子就好了。”江澄可想得头疼,“杀虫,杀虫……”她想起萧安澈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自己面对这些小小的虫子却都无能为力。
眼前的炊火渐渐弱了下去,丁帆老将军从怀中掏出了个火折子,继续点上了火,火折子里特殊的香气溢了出来,松香,樟脑、硝、硫磺……
“对了,可以用硫磺呀!”江澄可灵光一闪,就要起身冲去药铺。可她刚要起身,劳累了一天的双腿却突然发软,她直直又向后跌了下去,好在琼稚扶住了她。
“姑娘当心啊。”丁老将军笑得慈祥,“硫磺是吧,我和手下兄弟们去取来就是。”
于是丁老将军率领手下部卒赶往城里,一举买空了所有药铺里的硫磺。
当士兵们带着大量的硫磺回到田间时,已是夜半。江澄可忙不迭先取下一块硫磺,挽起袖子,用石块将其磨碎,丢入火中。赤红的火焰骤然化作青紫色,上方窜起袅袅白烟,硫磺刺鼻的味道也跟着腾了起来。江澄可离那火焰太近被呛得咳嗽着落下泪来。
琼稚忙护着江澄可向后退了两步,但见那些徘徊在火光上的蝗虫依旧转着圈地飞,许久,许久,终见其中一只歪了歪身子,耷拉着翅膀,无力地落了下来,落入了火焰之中,化作一点燃火的灰尘。
“成了!有效果!”梁温莹拍着手兴奋地叫了起来。
一听闻这法子行得通,士兵和农人们纷纷效仿起江澄可的做法,将硫磺打磨成粉末,丢入火中,霎时烟雾缭绕,气味蹿鼻。
众人都退开半里之地,远远看着天空中的黑点掉落下去。
“只可惜祛虫的速度还是不够快。”江澄可叹了口气,仍有些不满意。
“行啦,已经很好啦。”丁老将军宽慰道,“主公和萧将军在前线,多一点粮食供应都是好的,他们该谢你才是。”
梁温莹扯扯江澄可的手,笑眯眯道:“姐姐别胡思乱想了,早些休息,只怕你明日还得来割稻子呢。”
江澄可点头,随她离去,任由硫磺火焰继续熏蚀着蝗虫。
接连几日,会稽的农田边篝火燃着硫磺不曾停歇,军民们收割的脚步也不曾停歇,终于在八月的末尾,所有的稻子都完成了收获。称重计数,损失也不过是两成有余。
江澄可长舒了一口气,一滴雨水落在了她脸上,那是江南的第一场秋雨。
而在北方,这场秋雨下得更为磅礴。
昔日招兵买马准备向摄政王发起进攻的河东佟氏还没出雍州便被雍王重创了一番。雍王是当今的大司马大将军,是摄政王的亲弟弟,他手下精兵十万余众,他本人也是彪悍威武,佟氏在他的大军面前,宛若一只小小的蝼蚁。
可就是这只小小的蝼蚁,吃尽了败仗,南下豫州,却得以在烧杀抢掠中重获新生。佟氏的兵马在豫州的百姓家里抢来了粮食和银钱,以供自己重新壮大。而豫州一向软弱,刺史薛承贵更是无能,整个豫州上下几乎无人阻拦,就这样佟氏一行人马在豫州各郡县横冲直撞,这日正来到了信阳县外。
冯绥芸不顾身上未痊愈的伤和周晗之的劝阻,仍带着那几名侍卫,提着画影剑便出来阻拦。她护着信阳,满城百姓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她绝不能允许这混蛋侵扰自己城中的百姓,打破自己亲手塑造的这方净土。
佟氏大公子佟绍炎高坐马上,抹一把脸上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