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去了。看着她腰上、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涌出,把衣襟全打湿了,周晗之心道不好,这样失血过多,难保没有性命之忧,于是也顾不上许多,轻轻褪去冯绥芸的外衣,欲在她的伤口上敷上金疮药。
铠甲和衣衫之下,鲜红的小衣紧紧束缚住少女的身形,周晗之轻轻将药粉洒在她腰间和手臂狰狞的伤口上,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光滑白皙的肌肤,好似温润无瑕的玉石一般,这与他平日里见到的那张早已晒成小麦色的脸和那双日日苦练下粗糙有力的手完全不同。
虽然他也知道冯绥芸的身世,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和自己风餐露宿、为百姓安危勇战土匪的英雄,本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心疼和仰慕的心情同时涌起,周晗之只觉得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温热的血液直冲上来,呼吸也跟着急促,心中的情感近乎难以压抑,他赶忙胡乱地将她的衣服仍旧穿好,别过头去不敢再多看她。只余下马车内久久难以散去的少女的芬芳和伤口的血腥气。
冯绥芸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周晗之守在她床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为她递上一碗汤药,“你伤得不轻,快些喝药吧。”
冯绥芸接过药碗,眸光一凛,“郎中来过?”
周晗之摇摇头,明白她的担忧,“知道你会担心郎中发现你是女儿身,就没有找郎中,这是我去药铺买的几味药自己配的。”
冯绥芸满脸狐疑,周晗之微微苦笑,“你忘了,逃命的本事我都会,如何不会配这疗伤的药?”
冯绥芸半信半疑,却也只得用勺子舀起药来喝,动作动及伤处,疼痛早已大减,还有些莫名的丝丝凉凉。
冯绥芸仿佛明白了什么,更加惶惑地看着周晗之:“那身上这药?”
周晗之忙起身行了一礼,“你那时血流不止,事急从权,我确有冒犯,但也只是脱了外衣……”话说到这里,方才那股热血不知怎么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