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家,没什么权势,姨夫家……自己不正是从姨夫家跑出来的吗?

可这一席话却让来者迟疑不敢前,江澄可高高扬起头,傲视着他们。

江澄可只身立在萧府门前,来者兵马数众,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传来,随即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何人胆敢在萧某门前放肆?”

朗月之下,白马奔腾,染尽一路的污泥点点,白袍翻飞,依稀可见血渍斑斑,这般风尘仆仆的,正是刚从会稽军营中赶回来的萧安澈。

那壮汉闻言,调转马头直对着萧安澈而来,“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萧安澈未带长戟,只拔出随身软剑,有如长蛇吐信,寒光凛凛,转瞬间就架到了那大汉肩头。

萧安澈星眸聚光,认出了眼前的人,他剑眉微蹙,薄唇轻启,“原来是张兄,想来张兄也是一方好汉,如何做了那反王的走狗!”

原来为首的那个名曰张平,正是下邳城外乡间有名的土匪头子。

“俺、俺……”这张平虽体格健硕,胆子却不大,被萧安澈这一身正气一震,吓得哆哆嗦嗦,“哐当”一声,扔了手中大刀,“俺也是被人所逼……”说着,便不住的用斗大的眼睛向后撇着另一个精瘦的男子。

张平不过是被拉来带路的,而那精瘦的男人正经是摄政王身边的校尉,他见张平如此,口中骂了一声:“不中用的废物!”蛇矛出手直奔张平而来。

张平吓得抱头趴在了马背上,那蛇矛却被萧安澈手中软剑挡住。那边黑脸男人也举镰刀来劈,萧安澈软剑犹如闪电般敏捷,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已刺中了他的右臂。

三人撇开张平,混战在了一起。长矛飞舞略失章法,镰刀突进稍显迟缓,软剑左右抵挡,犹如蛟龙入海游刃有余。正当三人酣战了五六个回合后,却见那精瘦男人稍一闪身,转身撞飞护在江澄可身前的琼稚和岚月,一把将江澄可抄起,掐住她的喉咙,对着萧安澈狡猾一笑,“你可是要置江姑娘性命于不顾吗?”

萧安澈不曾想到他如此卑鄙,不由得一愣,就这一愣之间,巨大镰刀幽幽直从背面砍来,一刀斩开了已然不堪重负的银色盔甲,一时间热血纷飞,染红了路边残雪。

“将军”江澄可被压迫的喉咙里迸发出惊呼,炙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萧安澈的额头,顺着他的发梢点点滴落,他匍匐在马上喘着粗气,逐渐暗淡的目光中却是被俘虏的少女拼命挣扎着呼喊着自己,那一瞬间,他忽的感觉到不知何处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精瘦男人正笑得猖狂,还没留神就被乍然刺来的软剑扎透了胸膛,江澄可也从他手中滑落,得以逃脱。萧安澈转身又一挥剑,便割破了黝黑男人的咽喉。

张平见状,吓得带着一众小卒四散而逃,全然没有看到霎时过后,萧安澈也沉沉跌落马下。

烛光摇曳,绿袖盈香。

昏昏沉沉之中,萧安澈仿佛嗅到一抹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他强撑着眩晕,睁开眼睛。

青绿色轻罗纱衣拽地,耳边白玉珠儿轻轻摇曳,好似三月柳梢上那最温柔的一抹春色。

江澄可见萧安澈睁开了眼睛,忙捧了温热的茶水来,“将军终于醒了。”

伴随着背部的疼痛愈发清晰,萧安澈猛然惊醒过来。此刻自己正趴在家中卧榻之上,肩背皆裸露着,唯有背上被镰刀划开的伤口上似乎覆着厚厚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