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所未有地粗暴,借着客厅透进卧室的微弱的光看身下被他撞得肉波荡漾的肉体,白得发光,她哭得空气里都是水,那一股说不出是香还是臭的体味在潮热的空气中氤氲蒸腾,弥漫在逼仄的墙体之间。

他很满足,吃干抹净,第二天清晨醒来,他欲望勃发地又做了一次,

他去厕所摘掉避孕套,上面有血,他回到卧室,床单也有血,他吃不准那血是因为什么产生的,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咽回去了。

“我走了。”最后他这样说着,轻抚她圆润的脸,捏一捏她肉嘟嘟的耳垂,老人说这样的耳朵有福,可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有福,这与他无关的。

她别开脸,裹着被子整个人移到床里面去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卧室窗帘没完全拉好,窗外熹微的晨光隐约照出床上的人形凸起,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

遥远的不知名的鸟又在叫,一声又一声,冰冷机械,听起来像某种笑声,笑他的虚伪。

“你不是真心的,”半晌,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你只是想让你自己好受一点。”

天渐渐变亮,他终于走出她闷得让人喘不上气的家,他像宿醉一样头疼,拎着外套,站在原地,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没关系的,他想,不算犯错,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妹,睡了就睡了,再见面的话,她也不会问他要任何东西,只会在视线相遇的一瞬间像被电了一样快速低下头去,

没有威胁,没有然后。

他的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看见她。

“黎佳?请假了。”

王行长嚼下一口肉,心不在焉地答道,她正忙着看工作群,个金部新发的工作指示,连内容都还没看清就被一个又一个“收到”顶上去了,

她很拼,有些过劳肥,四十岁了才坐上行长的位子,对女人来说再不拼就来不及了。

餐桌旁另一个年轻员工听到黎佳的名字抬了一下头,又很快低下去,接着吃黑色塑料盒里的黄焖鸡,

一盒黄焖鸡,半盒都是油,顾俊不动声色抬头看一眼塑料盒里的东西,没有鸡,土豆还有两块,最多的是大拇指那么粗的葱段。

挺好的,最起码屁股挨着椅子了,他以前在网点的时候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不回来了?”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个呆头呆脑的小伙子,翘着二郎腿,指尖一行行划过纸上的字,翻一页。

“啊?就病假啊,”王行长圆润的手指捏着勺柄,含着勺子陷入沉思,“好像动手术?”末了摇摇头,“伐晓得。”

不知道,她的事情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