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灰就是白,只有一本是蓝色的,像梵高的《星空》。
“看过村上春树吗?”他坐回来,斜着身子靠着沙发,把书放在膝盖上。
“看过,”黎佳点点头,“《挪威的森林》看了好多遍了,还有《海边的卡夫卡》,《且听风吟》,《世界末日与冷酷仙境》,但看来看去还是《挪威的森林》,现实魔幻题材我不太能接受。”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呢?”
“没有。”黎佳摇摇头。
“写孤独怎么能不看《国境以南太阳以西》呢?”宋知聿笑,“都说这是渣男发癔症写的,觉得全世界女人都爱他,但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故事的壳子,村上想说的是人活到这个岁数,生命就只剩一个词,孤独,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人,无论爱与不爱,有多爱,怎么爱,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他两手撑着膝盖上的书,望着窗外背诵道:
“下雨花开,不下枯死。虫被蜥蜴吃,蜥蜴被鸟吃,但都要死去。死后变成干巴巴的空壳。这一代死了,下一代取而代之,铁的定律。活法林林总总,死法种种样样,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剩下来的唯独沙漠,真正活着的只有沙漠。”
他背完,遥远的人声和琴声告一段落,
“这就是孤独,和行走在沙漠一样令人绝望,但村上这老头子还算是仁慈,他提供了唯一对抗绝望的办法,”
他转过头笑着看黎佳的脸,
“看你,有时觉得就像看遥远的星星,看起来非常明亮,那种光是几万年前传送过来的,或许发光的天体如今已不存在了,可有时看上去,却比任何东西都有现实感。”
他背完,把手里的书放到黎佳摊开在膝盖上的手中,“孤独一个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地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所以这本书就叫《孤星》,好吗?”
黎佳不大确定,看看他,再低头翻开手里的书,铅字印刷,随便挑一页看,内容确实是她写的,但翻来覆去都没有实感,像在做梦。
“这是样版,你没发现封面画都没有吗?”宋知聿笑着看她来来回回捯饬,好像非得抖搂出个什么东西才能让她确定那是她自己写的好玩意儿。
“哦!”黎佳合上书,终于发现没封面,“好像是的,但我觉得……”她不太确定地皱起眉,迷茫地看他,“没封面也挺好,有神秘感,像《沉思录》,你说对吧?”
“哈哈哈那还是别了吧,”宋知聿笑,“毕竟是言情,搞得太严肃会失去市场,当然了,可以有一些留白,别太花里胡哨就行。”
“你自己画呗,婧怡说你画也画得很好,”他眼皮半遮瞳,病恹恹的眼睛在她脸上缓缓滑过,“恶魔派蒙赋予的财富,要好好珍惜与使用。”
“画好了可以拿来给我看看,”他一眨眼又恢复了打趣的腔调,“多画几幅哦,我很挑剔。”
“太麻烦你了吧宋先生,”黎佳挠挠脸,“你这么忙我还老来麻烦你。”
“你搞错了,黎小姐,我们现在可不是帮与不帮的关系了,是合作伙伴,要共赢,你的封面不好看,书卖不出去,损失的也是我的利益呦。”
宋知聿笑着起身拿了他的酒杯,走过来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递到黎佳手里,酒杯清碰茶杯,叮的一声,
“合作愉快。”
……
黎佳从宋知聿那儿脱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灌了一肚子茶,肚子里那点儿油水早被刮光了,饿得咕咕叫,更要命的是她又不识路了。
这里不是她上次和宋婧怡碰面的地方,她来的时候还很冷清,但是一到夜里,霓虹灯璀璨,人头攒动,路都看不清,被人从身后拉一把袖子的时候吓得她大叫一声。
“你喊什么?”拽她的人冷着脸,低头俯视她,“